挡了一刀,十年前林家入陷阱困境,你父亲只身一人面对数十位权贵毫无畏惧硬是将林家保住,三年前他厌倦了昏暗交错,看破了黑白颠倒,辞去了职位来找我,我二人喝了三瓶西凤酒,那一晚,天是纯蓝色的,他从桌子底下爬起来的时候给了我这个,我看完之后毫不犹豫签上了字,捧着它彻夜未眠,第二天他醒来之后便扬手而去,丢下一张纸条告诉我两清了。”
林白狐说着陷入了回忆当中,仿佛那人就眼前,梦醒时分,他抚摸了一下女孩的头,叹息道:“现在时代变了,就算林家拥有好儿郎,却不是现在,你既是书香门第,也是金枝玉叶,林叔也舍不得让你做违心的事,现在东西交给你,选择权也给你,一寐天堂,一寐地狱,人生得无悔才甘心。”
半小时后,林白狐亲自送女孩出门,林木蒙被虽卧床却夜不能寐,脑子里神魂颠倒地全是那女子的画面,那嘴唇上软软的感觉,仿佛绵绵的沙滩,柔柔的清泉,滋润着他的心田。
直到三天后林木才走出房门,感觉阳光刺眼,双手护在眼前,依旧痛苦难耐,他却笑着道了一声“女子比艳阳更刺心。”
他突然转念想起了张小兰的泼辣,忍不住拔腿,来到了郝友德的臭豆腐摊,见到了从省城归来的郝友德,两人相视一笑,默契至极。
郝友德看到此时变化极大的林木并没有显出有多少吃惊,像从前一样递给林木一份臭豆腐,林木闻过之后,大赞一番,只是他吃了一半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加重,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是高手吗?”
郝友德扭捏了半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怕老婆吗?”林木继续问道。
郝友德突然红着脸但很快“嗯”了一声。
郝友德做的臭豆腐总能让林木感到非常满足,他站起身来用手抹了一把嘴,郝友德过来收拾桌子,林木冲着郝友德的肚子毫不犹豫地踹了上去,郝友德的身体倒退了几步,但他没有同林木计较什么,脸上依旧是满满地笑容。
林木狠狠地盯着郝友德,他知道这一脚对郝友德来说指定不疼不痒,突然自嘲地笑道:“那晚真应该多挨几下,看不到高手出招很可惜。”
“少爷说的是哪一次?”
“你还没有去省城的那一次。”
“少爷不知,友德责任有限。”郝友德恭敬地回道。
显然林木为难之时,郝友德清清楚楚,但却从未出手相助,二次惊心动魄,林木与死神擦肩而过,若是真的丢了性命,自己如何能享受得了这般荣华富贵,想到这里,林木觉得他不知羞耻,身为林家老奴毫无担当,心里气不过他这份执着,一脚蹬在了滚烫的油锅上,油锅受反作用力,迅速朝林木泼洒而来,林木瞬间不知所措,害怕至极。
自己若是真的与这一锅接触,保准彻底破了相,毁了容,满身皱皱巴巴惹让厌烦,以后如何见那位女神,回家岂敢再叫韩香服侍自己?
郝友德在此时踏出一步,先稳住油锅,然后拿着一把铜勺,动作看不出来快慢,当着林木的面,一勺一勺地将空中的热油一点不拉地舀到了油锅里。
林木虚惊一场,冷笑过后便转身离开,郝友德笑意盈然用目光恭送。
回到林宅之后,林木有些疯魔,少爷脾气越加发狂,骂门卫,打保安,调戏女仆,就连汪伟的脸上也添上了熊猫眼,弄的林宅上下人人自保,胆战心惊,生怕伺候不到位,触怒了这位小爷,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可奇怪的是,林木晚上安静的出奇,连黄老头和许胖子也难见到,敲门不应声,打电话不接,白天谁敢询问便迎来追打。
胖子有些难过,黄老头豁达一笑,又问许胖子在村里的时候晚上可曾见过林木几次,许胖子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眼神发亮,敢情是林木回到了人生正轨,便不在觉得委屈。
后来林宅内关于里面的风言风语传到了许胖子的耳朵里,许胖子虽然不知道林木究竟大半夜地跑出去干嘛,但对那些闲言碎语不依不饶,将两个仆人掉在松树上抽了半个小时,昏过去好几次,快死的那一刻才停手,然后在林宅中放话谁敢说我哥的不是就弄死谁。
林宅里的下人当然知道许胖子他哥是谁,二人一个鼻口出气,更是一个臭德行,没人敢怀疑他的话,那两个人虽没死,却生不如死,众人都可以看到,于是林木的事再也没有人敢言语半声,不过都是放在心里盘算着罢了。
那晚,林白狐打开窗户,一只信鸽飞了出去,腿上绑着的是一张白纸,一个礼拜后信鸽飞回亦是一张白纸,林白狐爽朗一笑,可一千多里路外的小居室里,却发生了父女反目成仇的悲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