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骆阳便领着三个人回到兴圣宫。一个薛六,仍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倔强模样;一个王真,满脸气恼和羞愧;还有一个高个瘦削的军官,宽肩细腰,面色赤红,浓眉大眼,就是谭渊无疑了,无论从前面听到的对话判断,还是眼前谭渊的气质和衣甲规格,都可以明显看出他起码是个千户。
朱棣冷冰冰地开口道:“谭渊,王真是你手下的百户;他犯错误,你有没有责任?”
谭渊低头道:“有;王百户约束手下不严,末将难辞其咎。请殿下责罚。”
朱棣继续问道:“王真,薛六是你手下的士兵;他犯错误,你有没有责任?”
王真满脸通红:“殿下,末将约束不力,请殿下责罚末将。”
朱棣望着瘦小精干的薛六,冷冷问道:“薛六,你知罪否?”
薛六道:“小的无罪。”
“嗯?”朱棣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提高嗓门;沈若寥不由自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薛六道:“小的是奉命行事,不得不冒犯姚大人。小的只知有军令,不知有例外。”
朱棣安静地盯着他,不动声色地问道:“王真,谭渊,你们说,孤应该如何处置薛六呢?”
王真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薛六,咬了咬牙,说道:
“殿下,依军律,当罚六十军棍。王真管教不力,薛六犯上,我有一半责任,请殿下恩减薛六一半刑罚,罚末将三十棍。”
谭渊道:“殿下,薛六不认罪,此事不能通融,当以一儆百。薛六当罚六十棍,王百户不能替他受罚。”
朱棣沉着地问道:“哦?那你觉得,王真该怎么办呢?”
谭渊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王真,道:“王百户管教失职,末将也有责任;末将当与王百户一起受罚,依军律,律下失职当罚——八十棍。”
朱棣微笑道:“八十棍下来,就是铁人也变成烂泥了吧。”
谭渊和王真叩首齐声道:“末将活该。”
朱棣站起身来。“好吧,既然如此,那孤就下令了。”
沈若寥只觉得自己在发抖。骆阳和马三保都紧张地望着地上的三个人。
朱棣微笑道:“传孤王令,薛六忠于职守,是非轻重分明,记功一次,赏钞三锭,米一斛,肉十斤,给假三天。明示三军,令皆以薛六为榜样,此后但知有军令,不知有例外。”
听到朱棣如此丰厚的奖赏,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望着燕王;只有姚表在一旁淡淡微笑。
朱棣走到薛六面前,扶起这个万分惊诧六神无主的普通士兵来,赞叹道:
“如果所有将士都能像你一样,我们的军队就能坚如磐石,滴水不漏,就能所向披靡,无坚不摧。好样的;你要坚持这样,切忌心浮气躁。”
薛六感激涕零,当即跪拜道:“殿下之恩,属下虽肝脑涂地,万死不足一报。但请殿下饶恕两位大人,他们都是一心一意忠于殿下的,都是因为为殿下着想,所以才会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有这么简单吗?”朱棣微皱眉头,眯起眼睛望着地上的谭渊和王真。
谭渊和王真已然明白燕王的意思,叩首道:“末将该死;请殿下惩罚。”
“这不是光惩罚就够了的;”朱棣严厉地说道:“亏你们两个还是将领,凭你们这样随随便便,视军令如同儿戏,你们还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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