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顾二爷混混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猛的坐起,“你……你……怎么来了?”
顾老爷惊醒,挣扎着要起来,顾大爷忙扶住了,三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来人,心里隐隐有希望升起。
青莞缓缓一笑,笑声清脆。
“三位爷,受苦了。叶青,把东西放下来。”
片刻后,两只烧鸡,几色小菜,一壶酒摆在面前,酒香,菜香混在一处,勾人馋虫。
父子三人不约而同的吞了口口水。
青莞道:“吃吧!”
顾二爷犹豫地看了眼女儿,慢慢伸出手,倒也没有忘记孝道,将水酒,鸡腿塞到了老父亲手中。
顾老爷吃了一口鸡肉,老泪纵横。他活了六十年,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气得狼吞虎咽起来。
三人风卷残云,吃相难看。青莞把三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
“就不怕我在酒菜里下毒吗?”
父子三人神色顿变。
青莞目光寒彻,冷哼一声,“猜猜看,是断肠草呢,还是情花,亦或者是砒霜?”
“呕……”
三人吓得齐齐把嘴里酒菜吐出来,顾二爷甚至拿手去抠喉咙。
顾大爷气骂道:“贱人,你竟然敢羞辱长辈?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大爷的脾气长了不少,不知大少奶奶瞧见了,还会不会爱得若狂。”青莞一针见血。
顾大爷心头一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二爷一听这话,方有几分明白,心里虽恨,却又不得不跌软道:“青莞,你这是做什么?这样的玩笑,开不得的。”
“是吗?”
青莞眼色森冷,目光移到顾老爷身上,一字一句道:“顾老爷,你也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顾砚启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他要是再看不明白,那便是真真的傻了,他猛的把手里的酒盅一扔。
“顾青莞,你今天来想要干什么?”
青莞莞尔一笑,“自然是想和顾老爷你,算一算陈年的旧帐。”
顾砚启钢牙紧咬,怨恨的看着她,“你吃我的,喝我的,竟然要和我算账,你这个贱人,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掐死你。”
青莞抚掌,柔柔一笑,道:“可惜迟了。”
“你……”顾砚启气得两眼冒金星。
“这样就生气了?”
青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倘若我说,顾府的落败,你们的牢狱之灾,是我一手促成的,不知道顾老爷会不会气死过去?对了,这个局,我布了六年。”
顾砚启张着嘴,没听明白,眼睛发直,道:“你……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了遍?”
她不是个疯子吗,为什么会布局六年?
哪来的六年?
顾青莞凑近了,低声道:“其实我不是疯子,装疯而已,所以,顾老爷,你真的应该掐死我的。”
如晴天霹雳一般,顾砚启惊恐失色,身子抖个不停。
顾青莞笑了笑,又道:“你贪图母亲的美色,想要行那苟且之事,母亲不从,你便故意泄了顾家秘密给她。太子事败,钱府遭殃,你一方面另攀高枝,一方面又以保全母亲和我为名,想趁机将其奸污。”
顾砚启脸色惨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母亲不从,你用生、死让母亲做选择,结果母亲毅然绝然带着我赴死。顾老爷,我说的可对?”
青莞直勾勾的看着她,眼中彻骨的寒意,令人心头为之一颤。
此言一出,顾砚启握成拳头的手,忽然一松,面色惨白的往后爷去。
“父亲!”两个儿子异口同声。
青莞瞬间出手,手中早已备下的银针,直刺顾砚启的头顶的两个穴位。
顾砚启幽幽转醒,看顾青莞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自幼熟读诗书,聪明过人,长大后娶妻生子纳妾,把家业打理的顺顺利利,人生无一不顺遂。
偏偏遇到了那个女人。
她长得极美,投手投足间有着世家女子没有的利爽和干脆,婚后成亲的第一天,她抬起头来奉茶的瞬间,顾砚启这颗早沉死的心,就活络了。
他强忍着心底的欲望,将目光一次又一次的移向钱氏,看着她娇艳似花,看着她独守空房……心里像是被猫儿抓了似。
终于有一天,他撕破了脸握住了她的手,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她说得半分没错,钱氏本可以活,但她一次又一次的违逆,令他陡然生恨。
既不从,便去死。他倒要看看,在性命和清白之间,她会选择什么?直到现在,他仍记得钱氏看他的眼神,仿佛看着茅坑里的不停扭动的蛆,阴测中带着厌恶,然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