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对不起

她。

    但是现在……他却不能！

    因为，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她方才将自己伪装的贪慕虚荣，或许是假的！但是他如果现在要了她，她真的会说到做到，死给他看。

    苏伶婉凝着正在天人交战的裴慕云，眸色渐深。

    沉寂许久，裴慕云终于颤抖着手，将她身上的宫中，缓缓拢起，然后双手紧握成拳，哑着嗓子说道：“婉儿……对不起！”

    “不！”

    苏伶婉紧蹙着黛眉，抱紧双膝退向一边，颤巍巍的说道：“该跟你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婉儿……”

    裴慕云深凝着瑟缩在地上的苏伶婉，笑的苍凉而又无奈：“一入宫门深似海，那宫中何其黑暗与复杂？你真的……不想走吗？”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但是现在，我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女子该从一而终，便是你不嫌弃我，我也嫌弃我自己！”

    苏伶婉微抬眸，迎上裴慕云深沉晦暗的眼，眼泪不停簌簌落下：“我终究配不上你，也负了你……”

    虽然，苏伶婉只承认，自己接收了苏家大小姐的记忆，不承认她们其实已经是一个人了。

    但是现在，她却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过去那些记忆对自己的影响！

    脑海中，不停浮现出过往之间，裴慕云对苏家大小姐的照顾和爱怜，她的心里不禁有一股酸涩在渐渐膨胀，发酵，让她忍不住低低哽噎起来：“裴慕云，你赶紧走吧！”

    她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更不能跟他一起走！

    “婉儿……”

    裴慕云看着眼前如小兽一般，蜷缩在地上的苏伶婉，一颗心都揪痛起来，眼看就快要碎了。

    他伸出手来，想要摸了摸她的肩膀，如以前那样，轻轻的哄着她。

    可是，那只手只是伸了出去，却久久不曾触碰到她！

    眼下的她，就像是个易碎的瓷器娃娃，好似碰一下，就会碎掉，让他不敢碰触！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到底自嘲一笑，十分颓然的放下手来，对苏伶婉温声说道：“婉儿……你别哭……我走！我走就是了……”

    “裴慕云……”

    泪眼朦胧中，看着裴慕云佝偻着背脊，满是挫败的朝着树林深处走去，苏伶婉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谢谢你……能够喜欢婉儿……真的……对不起……”

    裴慕云，走了！

    走的失落，走的悲凉！

    在他离开之后，苏伶婉仍旧抱膝而坐，眼泪流个不停！

    那眼泪，是为了苏家小姐流的！

    也是为她自己！

    因为，直到此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她是苏家大小姐，苏家大小姐就是她！

    否则，她不会那般心疼，欲死！

    呼吸，渐渐不畅。

    抽噎声，也一声接着一声！

    就在她情绪不能自已之时，她忽觉身子一轻，竟是被人抱了起来！

    心，蓦地咯噔了一下。

    她猛地抬眸，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那人，却听那人阴冷声道：“你若再哭！朕就将他抓回来，抽筋剥骨，碎尸万段！”

    明辨此刻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之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僵滞在那人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