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到这,笑着摇了摇头,她完全不相信马学文真有那个本事,可以给她介绍什么靠谱的唱片公司,不需要通过任何交易的方式,才能换来上台演唱的资格,或者出唱片的可能性。
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这个行业的黑暗,想要展露头角,要么是命,突然就被哪个管事的看见了,要么就得通过交换,才能获取一丝并不太现实的成功率,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马学文就算在这里可以只手遮天,走出这个地方,他又有什么能力去改变这个行业的规则?
除非是不惜重金,为了捧她花费足够多的金钱,女子相信马学文应该有这个实力,毕竟他是董强的合伙人,绝对不缺钱,但让其倾家荡产的捧红她,显然还不如自己用肉体和色相去换取成名的机会更加现实。
马学文看了女子一眼,便知道她心中所想和顾虑,犹豫了一下方才说:“滚石怎么样,我正好和他们有些合作,我相信推荐一个歌手应该不是问题。”
其实这句话他不想说,当然并不是因为炫耀才说出口,而是和一个与自己并不相关的人,马学文没必要去太过麻烦,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怀才不遇的存在,如果他都要帮一帮,这辈子恐怕什么都不用做,也未必能让很多人成就自己的梦想,更何况他也不是一个圣人。
听到滚石唱片,听到合作这几个字眼,女子的表情终于是出现了一丝变化,望向马学文的目光中也更加复杂,这个小男人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原本只以为是某个官面家的子弟,不好好上学依靠家里关系跟董强搭上线,要么是把家里的黑钱拿来和董强做生意,要么就是利用家里的关系换取干股。
可现在看来事实似乎并非如此,马学文即便是那种官家子弟,肯定也仅限于Y县,他不可能是H市的人,然后跑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折腾,所以女子的想法,就是马学文在市里也有些人脉,或者某个亲属在那面位高权重,只要他说些什么,对方应该就会帮助她和滚石牵上线。
但是这么看来似乎也有点不太现实,毕竟消耗人情也非常麻烦,自己只不过和他有过几面之缘,为什么要帮助自己?这是女子最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她清楚,马学文刚刚所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的话,可能这些顾虑便会荡然全消,毕竟在她眼里非常困难和复杂的事情,在有些人眼里极其简单容易,伸伸手指,张张嘴,就能帮其圆梦,不过现在很显然,女子并不觉得马学文有这样的能力,也不觉得对方会为了自己太过费神。
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她更加清楚价值二字,自己能为对方提供什么,对方又能为她提供什么,如果两者所能交易的东西并不对等,那么就不存在合作一事。
所以即便女子很心动,但是她也没立马答应下来,因为她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至于马学文见对方不搭茬,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仅限于此,这时他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家也是Y县的吗?”
女子闻言摇了摇头道:“我叫杨莉,家是C省一个小地方的,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不知道父母现在怎么样,可能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是我死了,也比回到家吃干饭强得多。”
女子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抹苦笑,这是一个身上有很多故事的人,想要读懂,肯定需要一些时间才行,马学文今天也是纯粹放松闲来无事,所以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女子聊着天,至于陈金忠高阳等人,则划拳喝酒,并没有打扰他难得的闲暇时光。
“虽然这份工作真的没有那么光彩,但不偷不抢凭本事赚钱,就没有人有那个资格去评判什么,当然,我相信嘴长在别人的脸上,他们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但你过的好与不好,却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这句话让马学文想起了很多往事,当年他不就是如此,因为家境贫寒,处处碰壁,从小就没感受过太多的亲戚感情,除了父母,他甚至都很难想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脉相承的亲人。
也许大家都是苦日子怕了,生怕被人连累,这点倒是可以理解,但马学文曾经遇到的,远远不止如此,所以这辈子重生之后,他便开始凭借自己的能力,改变了以往那种困境和抬不起头做人的日子。
像他曾经那种遭遇的,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杨莉很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蜿蜒曲折的故事,也许是杨莉喝多了,又或者突然觉得马学文对其没有任何图谋,便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
“我们家有三个孩子,我是老二,还有一个大姐和弟弟,大姐五年前嫁出去就在没回过家,因为她苦怕了,从小不但要为家里做饭,上地干活,还得照顾我,上学的时候就用一个小箩筐把我背着去念书,在她身上所遭受的所有苦难,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有发言权,因为我就在那个小箩筐里,亲眼所见。”
“即便大姐如此操劳,也没有得到父母的疼爱,她就好像一个不知疲惫的黄牛,每天任劳任怨去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我的父亲,除了喝酒赌博,几乎从来没管过这个家什么,至于我的母亲,为了家庭,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开始让我去学很多事情。”
“和你们相比,我从不知道童年是什么,更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感觉人一生下来就是为了受罪的,当我大姐远嫁他乡,弟弟上小学的时候,家里的担子就全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四年前,父亲突然带着两个陌生人来到家中,说是要带我去城里买衣服,我什么都没想就跟着上了车......”
杨莉说到这,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眼角的泪水代替了她接下来想要表述的内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