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忙拿了件素淡的褙子披在慕容清染的身上,替她系好带子,嘴里嘟囔道,“您也真是的,每次都选阴天出去。外头天气这么冷。”
“奶娘,这您就错了,是每次本小姐要出去,天就变阴了。”不是她选择阴天,而是上苍根本不给她选择的机会。
“……”周奶娘哑口无言。
出了院落,不远处就是个小花园。
慕容清染不会走很远,更不会去见侯府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五年来,她走动的范围一直限制在这里,前院热闹,每日都有人来拜访慕容鹤,也有人来拜访王氏,比起十年前,现在的济阳侯府府门前车马喧嚣,门庭若市。
大抵富贵之家、王侯之府,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她安安静静地在侯府苟且偷生了五年,及至现在,慕容鹤对她的监视也少了,可能知道她这辈子也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贪生怕死,平庸无能。
白色绸鞋放缓,慕容清染停下脚步,轻咳了声。
“五……五小姐。”正在小荷池喂鱼的韦姨娘被她吓得不轻。
“韦姨娘许久不来,本小姐还以为你忘了这荷池的鱼儿们了呢。”慕容清染从她手中拿过鱼食,冷冷淡淡道,“温饱便可,若喂饱了,只会让它们死的更快。”
最普通不过的言语,但在韦姨娘听来,却是不寒而栗。
别人不知道五小姐的本事,她却清楚的很,五年前,就是这个年仅十岁的五小姐,将她的脸治好。她韦烟儿,不是侯府正妻,膝下也没有子嗣,能在这个侯府里立足的,唯一凭借的,就是她的美貌与年轻,但那年,也不知为何,有日她一觉醒来,脸上又红又肿,还发痒,全身出脓,请了齐州城所有的大夫,大夫也是束手无术,大夫甚至说,让她等死。那时,夫人她们几个都开始准备她的丧事了,也是,她一死,她们就有机会重得侯爷的宠,所以,那些人都巴不得她早死。
幸亏,那段日子侯爷不在府里,看不到她的丑容,也幸亏,最后五小姐救了她。
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五小姐是如何找到救她的偏方,然而这五年来与五小姐的接触,她就愈发震惊,五小姐似乎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在布局了,一个周奶娘,还有一个护卫叫什么熊达的,更神秘的,就是五小姐每隔一段日子要出府一趟,却从不知她去做什么。
“从今日起,你的命就是本小姐的,本小姐可以给你滔天的富贵,或许将来有一日,你还有可能是侯爷夫人,但你若背叛本小姐,本小姐定让你死于非命!”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会说出这般凶狠的话,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韦姨娘想到此,对慕容清染愈发的恭敬,“贱妾与五小姐一条心,随时听候五小姐差遣。”侯府夫人的身份,怎么会让她不动心,凭什么王氏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可能当正妻,她就不行。虽然没查到当年是谁要毁她的容,但她敢肯定,王氏她们几个绝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