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称呼一声“老爷”的下贱佃户。
不过这时候范殿原可不敢摆大户的架子,就是这种人把隔壁村老王家大院打破的,饿着肚子的他们,很难说会不会顾忌旧情。
“老东家,饥荒太厉害啦,外边的树皮都吃木有了,还请老东家行行好,施舍点粮食救命啊,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啊!”领头的董家老三还是客气的求道,后面的人已经有点急不可耐,对着土堡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指望这个土堡和二十名护院,能不能守住家业?范殿原也在掂量着,土堡周长五百多米,把范家团团围住,高七米的样子,耸立在平原上非常扎眼。不过墙壁是土坯垒的,厚度是够了,但雨水冲刷、风刮日晒,墙壁坑坑洼洼,外边的人要拼了命的往上拱,就是手脚并用的爬也能爬上来。
再看身边抖抖索索的护院,这些人可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大部分是自己家的佃户长工,那里经过什么搏杀,也就是杀只鸡、宰头猪的水准,唯一有威慑力的是那五条长枪,一条自己的儿子拿着,剩下四个人也没打过几次枪,吓唬人的作用更大。
见墙头上范殿原不说话,下面的人开始往前涌,董家老三再也张罗不住,大声喊道:“老东家,快点给句话吧,再不说,乡亲们只能得罪了!”
“夏陆,打开门,栓柱,领着人给乡亲们做饭。董家老三,咱们可说好了,进来吃顿饱饭,就该去哪去哪,千万不能在里面作孽啊!”范殿原一跺脚,下决心道,这个时候既然吓不住外边的灾民,只能放进来了,不然动起手来肯定讨不着好。
大门打开,外边的人胡隆隆的往里走,范殿原拉住栓柱,低声说道:“去把附近咱们的佃户都找来,不能光便宜了这帮鳖孙,自己人也吃个饱,要是到时候打起来,咱们自己人也有个帮衬。另外,你去临颍县城找鲁县令,请他带人来帮忙,快点,别让人看到!”
大院偏房里周树人和其余六人尚未睡下,听到外边的动静后就汇合到一间房子里,听动静像是外边有饥民前来求粮食,但看护院们紧张的样子,大有动手的架势。
小刘趴在门上,透过缝隙看着外边的动静,其余人一副戒备的样子。“组长,范家东家把饥民们放进来了,看来打不起来,咱们还是呆在房子里,以防万一。”小刘看着院子里涌进来的人群说道。
“刘哥,要不咱们离开这里吧,我怎么感觉毛毛的呢!”小许说道。
“呸,别让我瞧不起你们上海人,就是胆子小,这么点事就把你吓住了,一路上吐了那么多都没炼出你的胆量来?”小刘笑着调侃了一句,这么一说倒是让屋子里紧张的气氛稍减。
“谁说我们上海人胆小了?打起架来同样不比你们湖南人差,我这是为我们周副编辑着想!”小许反驳道,不过他确实胆子大了不少,任谁看到无数野狗啃食死尸的情景,胆子也会变大起来,在胆汁的洗刷下,小许觉得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恶心的,用小刘的话说就是“吐哇吐哇就习惯了”。
“嗤!”周树人划了一根火柴,点上过香烟,深吸一口后吐出烟圈,这是自己口袋里最后一包,剩下五根,周树人舍不得抽,一天一根的过日子。
“等等看吧,平安无事最好,如果咱们受到牵连---”周树人沉默一下,然后抬头道:“能不伤人也尽量不要伤人吧!”
大家都知道周树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等人的安危,而是一点饥民红了眼,冲进来对自己这些人不利,一旦开枪,肯定会有饥民死伤,都是被逼的,谁也不愿意看到那种情况。
让周树人、小刘等人自信的,正是这五名护卫携带的武器。他们每人携带两支“二十响连发手枪”、一百五十发子弹,短时间内可以倾斜的火力惊人,而且每人还携带者两枚手榴弹,进可攻、退可守,就算是面对上千饥民的围攻,也可以安然撤退,这些也是小组能一路顺畅的抵达南昌的主要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