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静静的站在那里,在肃元翊锐利彻骨的逼视中,始终保持着一抹淡然如水的浅笑。
直到看出那目光中寒意退却,她的心渐渐安了下来,流露出几分外人难以察觉的欣喜。
以苏晚卿对肃元翊的了解,他性情淡漠清冷,城府颇深,一贯将人拒于千里之外,这样的人,不免会有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想来常人都偏好结交与自己意见相同的人,何况于他?
苏晚卿相信,自己方才说的那些,定然在肃元翊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往后对自己另眼相待也不是不能。
一如她的设想,他心中正有这么一番思量。
肃元翊沉默良久,微抿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这笑似是寒冰消融,衬得那深邃的面孔柔和了许多,他的目光微动了动,又看了一眼公文,点头道:“你这法子确有几分可行。”
“多谢王爷夸奖。”苏晚卿谦逊的垂下眼眸,收起方才锋芒毕露的气势,屈膝一福,“是妾身卖弄了。”
她的举止恭敬无比,不过话里话外并没有一句说自己主意不周全的谦辞,尤其是避着“此乃妇人之见”之流的语句,毕竟她道出的也是肃元翊的想法,若是她过于妄自菲薄,让他自感受到了贬损,岂不是画蛇添足。
苏晚卿这么斟酌着,缓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肃元翊的视线一直紧紧跟随着她,在她低头看起书后,他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执笔在一本空白奏折上“哗哗”疾书起来。
定了主意,那笔上宛如行云流水一般,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的一贯而下。
书写完毕,他搁下手中的笔,将笔挺的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取过茶盏慢腾腾的抿了一口,透出几分成竹在胸的舒畅,淡淡开口问道:“侧妃这几日可好?”
苏晚卿抬眸笑了笑,点点头道:“妾身安好,只是这两天操心着碧芜的身子。”顿了顿又道:“王爷,不知陈涧之先生的医术师从何人?”
“他的医术……应当是无师自通了。”肃元翊把玩着手中的茶碗盖,视线淡淡落在桌面上,看也没有看她,随口道:“你怎的问起他来?”
“碧芜那日在雪中久跪,妾身担心她落下病根,听闻陈先生医术高明,就自作主张请了他前去诊治。”苏晚卿不动声色的阐明了原委,蹙了蹙眉,显得有些困惑,“陈先生开的方子,碧芜不过服了短短五日,昨日再来瞧时,就已无甚大碍,妾身还以为先生是师承了哪位绝世名医呢。”
苏晚卿对陈涧之的确有着诸多好奇,她一直不解,按说陈涧之在医理上的造诣如此之高,理应于世间声名大噪,可她居然从来不曾听过他的名讳。
不过,饶是苏晚卿如此疑惑,此时也不好多言,现下她该做的,仅仅是点到为止罢了。
肃元翊转过头看了看她,眸底幽深难辨,淡淡道:“侧妃倒是会用人,不声不响就请走了本王的门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