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睡着,叶信芳只庆幸她不在,不然怕是要跟着担心。
“疼……我想奶奶……”叶善安想起自己的亲奶奶,顿时觉得从未有过的委屈。
“李叔,李叔!驾着马车去青山县接四婶婶,小妹,你跟着一起去!”叶信芳想着哪怕有个万一,至少要让这孩子见到自己奶奶最后一面,他怕李叔不认识人,就让叶珑跟着一起去。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李婶扶着长生,长生背着老大夫,大冷的冬天里,长生跑得满头都是汗。
这位刘老大夫,家住在隔壁的胡同里,本来在家中抱着孙子,就被冲进来的长生急匆匆的喊到这里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大夫总是年纪越大越让人放心,青山县的那位王老大夫如此,这位刘老大夫也是如此,叶信芳就见这大夫不急不忙的把脉,仔仔细细的打量叶善安的神色,最后让叶信芳帮忙给小孩翻过身来。
众人只见那老大夫站起身来,撸起袖子,手放在叶善安的背上,一开始是轻轻的摸来摸去,然后越来越粗暴,变成用力的按压,还能听见脆脆的响声。
“疼!哇!”叶善安哭得更凶了。
“疼就对了。”老大夫笑呵呵的道。
叶信芳有些质疑,这种简单粗暴的治疗方式,真的能治好吗?
那大夫许久才结束,脸上依旧是带着慈祥的笑意,问道:“是不是打架了?”
叶信芳点了点头,看向那四个小子,四个孩子立马齐齐低下头。
“肋骨断了两根,这些日子不要移动,一会让刚才那小子去我家拿两副膏药,养一阵子就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大夫说起来很是轻巧,叶信芳却很是担忧,伤筋动骨是大事,怎么说的这么简单,“大夫,您要不要再看看,孩子小,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老大夫见多了这种家长,也不恼,“祖传下来的膏药贴子,正骨专用,孩子年纪小,身体长得快,不用担心。”
送走了老大夫,叶信芳才有空处置那四个皮猴子。
原本不过是小孩的闹剧,归结起来,就是人多欺负人少,叶善安又是个闷嘴的葫芦,吃了亏也不知道说一声,这孩子还是太腼腆了。
孟琰只觉得拉不下脸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儿子们。四个小子本满心不愿,但都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被叶玲强按着道了歉,又主动付了医药费。
“安儿怎么了,我的安儿怎么了?”临近黄昏,叶珑扶着一个满脸泪水的老太太跌跌撞撞的往院子里走。
四老太太满心焦急,祭祖的时候见到叶善安还是白白胖胖的,朝张氏谢了又谢,没想到不过两天,叶珑就突然上门,听她描述,倒像是活不成了一般。
闹了这一场,孟家早早就离去了,善安也被移到他自己的屋子里,正由长生守着。
叶信芳赶忙解释道:“四婶,之前善安跟大姐家的几个孩子一起玩闹,一不小心被他们打断了肋骨,请过大夫看了,过一阵子就能好,您别担心。”
四老太太听着只觉得额头一阵晕眩,抓着叶信芳的衣袖语无伦次的问道:“怎么就被打了,善安最乖不过的,怎么被打了?”
叶信芳引着老太太进了善安的屋子里,此时小孩子疼得睡着了,睡梦中都不安稳,眉头紧皱着。
四老太太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碰一碰孙子,又怕吵醒他。
“断了骨头,会不会……”
叶信芳赶忙答道:“请的是个老大夫,用了祖上传下来的方子,他保证过,不会留下病根。”
此时叶信芳满心愧疚,只觉得本来答应了要照顾好人家孩子,却被自家外甥欺负成这样,“是我没照顾到,四婶,都是我的错。”
四老太太见孩子还好好的活着,心底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功夫打量起小孩的卧室,被子很厚,衣衫崭新,显然没有薄待他,对比孙子在家时的凄凄惨惨,动不动就是毒打,如今吃饱喝足,伤了还有大夫看病,已经好上许多了。
“这不关你的事,芳儿你是个好孩子,本来说好给你当书童的,却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小孩打架,谁能想得到呢。”四老太太顿了顿,“能告诉四婶,是为什么打他吗?”
叶信芳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就像现代学校里,那个比较娘气的男孩子总容易被人欺负一样,叶玲家的几个小子就是看不惯他,别人都在玩耍,善安借着天光在廊下做绣活,这就被四个小子打了。
“是我们善安运气不好。”四老太太听完后,抹着眼泪说道。
张氏也第一时间跑过来跟四老太太道歉,她的外孙将人家的孙子打得重伤,十分歉疚,拉着四老太太说了许多善安的事,总算让对方放下心来。
“娘!娘!”客厅里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叶信芳急急忙忙的赶过去,顿时也傻眼了。
原本躲在榻上的五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昏暗的客厅里。
亲娘咧,他大姐一家把孩子忘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