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信芳心中腹诽,你日日陪着妻子都不够,若不是有事,哪里会来找我。
“呵,女人,天生就是麻烦精。”一直静静围观的宋修之叹了口气,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叶信芳满头黑线,看着小少年做出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纠正道:“添麻烦的明明是你刘哥。”
“可乱想的都是他娘子,不娶妻,哪有这些麻烦事。”宋修之感慨道。
少年你说的好有道理,真是让人无言以对,叶信芳也搞不明白自己身边的人怎么就这么怪,好好的古代小神童没有长成直男繁殖癌,反而成了一个不婚主义者,这人天天自诩多么聪明,按照正常的逻辑难道不是,蠢人太多,老子这么厉害一定要多生几个聪明人吗?
“你换个角度想,娶妻之后就多了一个人关心你。”叶信芳笑着说道。
“关心我人够多了。”宋修之不假思索的答道,依旧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叶信芳摸了摸他的脑袋,脸上带着深意,“你这么小,还不懂,等你大了就明白了。”
“我不喜欢麻烦,家里有两个麻烦已经够多了。”宋修之还是犟着嘴。
叶信芳笑而不语。
而没过几年的宋修之,便成功的扇了自己的嘴巴。
太阳还未落山,宋修之便起身告辞,待送走了人之后,叶信芳一转身,就看着身后站着两个人。
这二人均是一脸恭敬,“叶举人,陛下还等着呢。”
言下之意便是:你快写啊!
叶信芳从前在宫里,也没有发现二人这么烦啊,出宫几日,自己干点别的事,也不说帮忙,就在旁边死死地盯着他,搞得他大晚上做梦都是有两个小人挥着皮鞭催促他写文。
悄然之间,便到了放榜日,饶是刘俊彦这样心大的人,都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他听取了叶信芳的建议,与自家娘子说开之后,腿不酸了腰也不疼了,整个人又回到了傻爸爸模式。
那婢女吃准了夫妻二人的性子,才有如此胆子,只想着事成之后,跟妍娘哭一哭,求一求,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妍娘定会捏着鼻子认下,却不想,刘俊彦就跟不开窍一般,任她如何勾引,都只知严防死守。
妍娘三年不孕都没有想过让刘俊彦纳妾,怎么会在怀孕之后突然态度大变,听刘俊彦说完之后,妍娘当场脸色就变了,成亲前也许真的与婢女情同姐妹,而成亲之后,她心再大也知晓防着别的女子。
她防了别人,却没有想过防自己的贴身婢女,后怕之余,也有些欣喜,夫婿爱重,身后有人支撑着她,婢女的背叛虽然心痛,但到底还是撑了过去。
妍娘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主仆多年,也没有拿那婢女如何,而是托了回西宁府的商队,将人送了回去。任由那婢女如何痛哭流涕,妍娘都不敢再将人留在身边了。
“老爷,您若是实在难以静下心来,不妨坐下来写点东西。”小太监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看着坐立难安等待发榜的叶信芳。
写写写,天天就知道写,我写那么多你家主子都看完了吗?叶信芳心中不高兴的想着。
刘俊彦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二人,“叶兄,你这两个下人,为何老是催促你写字,这是有什么讲究吗?是要写‘中’吗?”
神特么写“中”,你就这么想考上?叶信芳心里苦,但这些事却不敢告诉刘俊彦,怕吓到他。
但到底还是焦急难忍,从起床就竖着耳朵等着马蹄声经过,感觉已经过去许久了,也一直没有见到人来。
叶信芳最终还是拿起笔来,懒得管因等得焦急一直止不住喝水的刘俊彦。
会试考中者,被称为贡士,再参加一道殿试,那便是鲤鱼跃龙门,成为古代科考的最终进化版本——进士,成为了进士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改换门庭,不仅能够直接获得做官资格,家乡的官府还要发放认证:进士及第的牌坊楼,这是整个宗族都跟着受益的大好事。
会试跟乡试一样,也分正副榜,录取比例相同,但不同的是,会试副榜就是纯粹的安慰奖,因为殿试只是单纯的复试,几乎不会有人落榜,所以不管几次会试副榜,都不能得到一次殿试机会。
有些事情不经念叨,叶信芳才写了个开头,就听见院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本以为只是经过,却不想那马蹄声渐渐变慢,最后停在小院外面。
那报喜差手中拿着喜报,大门中开,他直接冲进院子中,口中大喊:“会试捷报,贺贵府老爷会试恩科高中第三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