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烧了吧,给妞妞吃。”
闻言,杨慧看着妞妞瘦弱的小身板,便不再反驳。
晚上一顿饭,吃的一家人满嘴流油,叶信芳摸着微微挺起的小肚子,躺在椅子上不想动弹,还是有肉吃的日子舒坦。小孩子最是好哄,妞妞也不怎么怕叶信芳了,她趴在叶信芳的大腿上,小声的跟他说话。
叶信芳听着这些童言童语很是有趣,也不打断她,还时不时的搭话。
杨慧虽然不知道他哪来的钱买肉,害怕他又出去吃酒,看他们父女俩现在关系不错,便试探着道:“妞妞房间里的床坏了,我想给她打个新床。”
叶信芳刚想掏钱,看着萝卜丁一样的小妞妞,想起昨晚上的尴尬场景,心念一动,“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睡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让她跟我们睡吧。”
妞妞听了,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杨慧。
“她都这么大了,应该一个人睡,跟我们一起晚上不方便。”
叶信芳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不方便不是他理解的那个不方便吧?这样想着,更不能放妞妞走了,再三强调他不放心。
“你现在不让她一个人,等娘回来,还是不会让她跟我们睡。”杨慧苦口婆心的劝道。
叶信芳心里想着能混一晚是一晚,“那今晚就让妞妞睡中间,明天去给她打新床。”
杨慧笑了笑,故意道:“等过两天我把绣活卖了,看看钱能不能够。”
叶信芳这才懂了杨慧说半天的意思,心里倒是没有计较,毕竟自己现在是个大男人了,养家糊口天经地义,直接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杨慧,“你看看加上这么多够不够。”
杨慧接过钱,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叶信芳,叶信芳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又拿出半两银子来。
像是发现了什么规律一样,杨慧依旧伸着手不说话,叶信芳打算将她手上的银块拿回来,杨慧立马手捏的紧紧的,满脸倔强的盯着叶信芳。
叶信芳扶额,从荷包里掏出半两银子,其它的连同荷包一起交给杨慧。
杨慧看着眼前的荷包,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竟忘记了伸手去接,自嫁给这个人以来,从来没有想过会像今天这样,本来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真的从他手上拿钱的一天,她想也许是日日夜夜向菩萨祷告,终于得到眷顾,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但这个人似乎真的在变好,她只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从前的那个酒鬼再也不要回来。
叶信芳以为杨慧还是嫌少,便解释道:“我身上也要留点钱买纸笔,等下回再抄书挣了钱,都交给你。”
他也没想到是杨慧在骗他,心里暗暗咂舌,古代一张床这么贵吗?还以为自己抄书挣了不少,没想到连一张床都买不起,挣钱之路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杨慧努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了,柔声道:“你去看书吧,这个荷包都旧了,我给你做个新的。”
叶信芳不置可否,转身打算进书房,又想到昨晚的情形,便道:“你晚上不要点着油灯做绣活了,伤眼睛,不然就在书房里做吧。”
杨慧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好,都听你的。”
这还是杨慧第一回冲他笑,叶信芳自觉摸对了路子,原本天天看着杨慧木着一张脸,还有些害怕,没想到杨慧还是挺好相处的。
一夜安稳。
第二日一早,叶信芳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慧娘,开门呐!”
“芳哥儿是个读书人,士贵商贱,做书童怎么是作践要不是他年纪太小,不然还可以在我店里做个伙计。我也不是缺那点养他的银子,只是我这个人的习惯:不养闲人,家里也实在没什么能让他做的事,这不,才会打芳儿的主意。”叶笃三有些无奈。
“这族里人惯来踩高捧低,见到好处就跟见到骨头的狗一样,蜂拥而至,一旦帮扶的开了口子,就会后患无穷,我也是着实为难。”
叶笃三的想法叶信芳很认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叶信芳刚想开口,却被张氏抢了先,“他三叔,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叶笃三点了点头,心里也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
却不想张氏继续道:“让善安跟着我们,也不是不行。”
一听她如此说,叶笃三精神一振,感觉有戏。
只听她继续道:“叶信义那个媳妇,是个出了名的滚刀肉、破落户,我可以照顾善安,但信义媳妇要是上门闹,我是无所谓,万一扰到了芳儿怎么办?他可是要读书的。”
如果可以的话,张氏也不想沾上四房的那一家子无赖,但叶信芳确实缺一个书童,马上要去参加府试,出了远门,叶家一屋子的女人不方便跟过去照顾,有个书童就会方便很多。而叶善安年纪小小的,看着却很乖巧懂事,让人心疼。
叶笃三知道她心中所想,立马保证:“信义媳妇那边,大伯去说,保证不会妨碍到芳哥儿。”
“还有,善安这孩子,跟着我们到底是什么名头?”姜还是老的辣,一切都要摆清楚讲明白,张氏也怕四房那些人会无休止的纠缠。
叶笃三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总算不用想着将叶善安往六房塞了,“芳儿吃点亏,就当是收学徒,不求学多大本事 ,跟着芳儿认几个字,等长大了,是继续给你家帮忙,还是去我店里做事,二嫂您看着安排。”
张氏点了点头。古代收学徒,学徒是要给师傅家帮忙做活的,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与奴仆也没什么差别。
而更微妙的是,学徒家人是不能去师傅家闹事的,一旦瞎闹事,就是违反了行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