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结束了,南境那边,蓝玉和沐英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没过多久叛乱便被压制了下来。
朱元璋手里拿着奏报,眉毛微微皱了皱,蓝玉的军功,是越积越多了。
朱元璋对此也很是无奈,朝中缺少像叶羽这样的年轻才俊,导致他这次的平叛不得不动用蓝玉和蓝家军。但在一个性情多疑的帝王心中,军功累累、赫赫威名的凉国公,已经多多少少成了碍眼的人。
“蒋瓛。”沉默良久的朱元璋突然开了口,向坤宁宫殿中一直安静垂首站立的男子说道。
“昭狱,你还得再多费心一下。想办法,多多少少打开一个突破口。”朱元璋日渐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冷意,沉吟了片刻之后,又补充了句:“在太子赶回来之前。”
蒋瓛恭敬的向皇帝行礼,领命道:“是,微臣遵旨。只是……若要再使一些力的话,臣怕多多少少会伤到一些……”
朱元璋沉默,微微迟疑,但片刻后脸上的冷意恢复,道:“无妨,你掌握好分寸就好。”
蒋瓛应了声,便退出了坤宁宫。
昭狱,是古时一种官司的学名。真正的意思是代表皇帝亲自过问和裁判的案子,刑部和大理寺等司法机构无权过问。
而在明朝,还有另外一个名词,叫诏狱,又称锦衣狱。是明朝锦衣卫署理的专门拷掠刑讯的地方。这里取圣旨行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司法机构均无权过问。诏狱里的刑法极其残酷,进去的人在锦衣卫的手段之下,总是会吐出点儿什么的。
蒋瓛是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他原本不会亲自参与到审讯当中,但这一次是个例外,因为他要审问的人非同寻常。
这是个十分例外的人,按说他现在身负昭狱,又由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亲自审问,应该是身处最危险的诏狱之中。
但是,他却被安置在宗人府中,每天好吃好喝的款待着,任何人都不敢怠慢他。
他就是秦王朱樉。
这一天,蒋瓛得了朱元璋的命令,又来看朱樉了。
朱樉看到他,突然笑了笑,道:“提督大人又来了,这几个月,可真是劳烦你一趟趟的跑来看本王了。”
蒋瓛对这位软硬不吃的亲王十分头疼,说实话,若朱樉是个普通的钦犯,在锦衣卫的手段下,早就什么都说了。可偏偏,他是个亲王,是皇子。即便如今踉跄入狱,谁知道改日会不会风声再起?
“殿下,不知道今天可想起什么要告诉微臣的话了么?”
朱樉定定的看着蒋瓛,他也不说话,也不去回答蒋瓛的问题,就只是盯着他看。
过了良久,两个人对视的良久,朱樉才突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我知道,是父皇让你来的。你的问题我都回答过了,可你还是一遍遍的问我。呵,想来,我的答案父皇并不满意。那么,父皇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蒋瓛盯着朱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缓缓说着:“陛下想要一个答案,凉国公世子一向与殿下您走的很近。这个答案,想必殿下心中也有数。殿下应该知道,陛下真正想要从殿下口中得到的答案,并非是您几次三番向他说的那个。”
“呵。”朱樉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他如今身处宗人府,脸上身上都多少有些污迹。但这些,都远没有他心中的悲伤来的痛苦。
“父皇想要的答案,我不清楚,也不明白。不如……提督大人教教本王,到底本王怎么说,父皇才会满意?”朱樉脸上的神情还算平静,但就是这种平静,才让人看在眼里都觉得十分不舒服。
蒋瓛明白,这是一种失望和悲切到极致才会有的平静。
“殿下应该知道,陛下并没有什么耐心。若您还是不能配合,微臣只能稍稍无理了,请殿下见谅。”
朱樉脸上那种平静的笑意丝毫不减,他垂下眼帘,道:“锦衣卫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提督大人尽管来吧。兴许本王招架不住,什么话都说了。”
蒋瓛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冷的问道:“殿下当真如此固执?蓝家的人,竟值得殿下如此维护?”
朱樉眼中有一些光亮闪过,他脑中想起在西北时与蓝磬谈笑风生的场景,不禁扯出一抹真实的笑意。
这位高高在上的秦王抬起头,牢牢看住蒋瓛,一字一句的说着:“本王维护的,也不过只是自己心中的真相而已。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父皇和提督大人听不进去真的,本王也没办法。”
蒋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他对秦王朱樉的风骨也着实敬佩。但是,锦衣卫一向只知忠于君上,其余都不足以让他心中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