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呕了几声,刚要直起身子,却一个趔趄扑倒在路旁,头磕倒在一块大石上,顿时血流如注。
沈惊鸿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身子彷佛是麻木的,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花板上垂着盏华丽的水晶灯,四壁贴着莺萝花壁纸,一面玻璃垂地的大窗户,雪白的窗纱在微风里轻轻晃动。身下的床单是丝绒的,柔软舒适,床头花瓶里插了束白玫瑰,花朵洁白,香气扑鼻。
这是做梦吗?她捏捏自己身上的肉,传来的痛感告诉她这是真实的处境。
在眼前金星乱进之中,她愕然看见一张俊美的脸孔,低低俯在她面前不到半尺处,他温暖的呼吸都拂在她脸上。
沈惊鸿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的男人,他穿著一身不便宜的米白西装,头发剪得短短的,他那种淡淡的镇静之色,使沈惊鸿急跳的心和混乱的呼吸都稳定下来。
“不要乱动,你额头有伤口。”
沈惊鸿疑惑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缠着纱布,她回想起自己昨晚的遭遇,也许是自己晕倒的时候磕伤了自己。
面前这个男人,俊挺温文有点矜贵、有点冷淡,对沈惊鸿来说,就像云端的一个神,整个人都是熠熠发光的。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惊鸿,两条乌黑的发辫垂在胸前,一双美丽晶莹的眼睛,幽黑闪烁,有点迷惘的样子。大概因为纯净的缘故,像张白纸。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他不禁动了情丝。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昨天在路上晕倒了,我把你带了回来,你要不介意,可以安心在我家养好伤,我再送你回家!”
“先生,谢谢你,我不能再麻烦你了,我现在恢复体力了,我可以离开。”
“好吧,等下人给你换了药,我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我要回我工作的地方。”
“呃......小姐,是外地人?”
"我刚从乡下逃亲出来,只身到了上海,刚在百乐门找了一份工作,暂时可以吃住在舞厅。等我安顿好,我想尽快租个小房间。"
“你是做舞小姐?”
“为了还债,生活所迫。”沈惊鸿垂下眼帘,目光黯然地答道。
“你是否想过谋份别的差事?”
“可我只读过初中,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
沈惊鸿细白的牙齿咬着唇,不安得绞着手指瑟瑟得答道。
“你要是愿意,可以到我货行来打杂。”
说着,他递给了沈惊鸿一张自己的名片。沈惊鸿低头一看,上面写着瑞昌货行经理杜佑良。
沈惊鸿攥着名片,满头雾水,难道这是老天的眷顾?
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少女,不值得他这种身份尊贵的人来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