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心绎将吴佩孚的意思转达给谢怀昌,还是在晚膳膳桌上说的,因为她很忌讳与谢怀昌单独相见。
谢怀昌有点诧异,好像不太明白吴佩孚的意思,但谢道中和谢道庸却闻弦歌而知雅意,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吴心绎很活泼地笑道:“我也不知道,兴许我父亲有他的原因,却不方便多说呢?他横竖不会害了你们兄弟吧。”
谢怀昌急忙道:“这是自然,我只是对他那个不太方便说的原因好奇罢了。”
吴心绎道:“回头你见了他,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谢道中先看了谢道庸一眼,又沉沉咳了一声:“亲家太太是后日坐火车走吗?”
李夫人点了下头:“在府上消磨了许久,累您和太太照顾,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
谢道中呵呵笑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李夫人又道:“我这个女儿,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也是打小看到大,家里老太太就也疼她,惯出了点毛病,还请亲家老爷和太太多多宽容。”
谢道中夫妇都道:“蓁蓁很好,我们都很喜欢她。”
吴心绎低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但嘴角却是怎么也忍不住,李夫人见了就笑话她:“瞧瞧这没出息的样儿,才夸你两句就偷偷笑了。”
吴心绎跟她撒娇卖痴:“那母亲再多夸我两句嘛。”
“你做的好了,自然有人夸你,”李夫人道:“哪有厚着脸皮要人夸的。”
一桌子人都轻轻笑了起来,李夫人瞧女儿满心满眼都是怜爱欢喜,但秦夫人的目光里却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失望,吴心绎时不时会去瞟她一眼,捕捉到这个细微的表情,立刻心下一震,再不敢没大没小地玩闹了。
她回去又失眠了半夜,心里一直慌慌地,揣测是不是自己饭桌上的两句话说错了,还是白日里哪一处没有照顾到,就这么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困极,才稍微睡了一会。
第二日一早去长房请安,脸上还带着倦意,被婉恬看到了,用早膳的时候便随口一问:“大嫂怎么恹恹的?昨晚没睡好吗?”
吴心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掩饰地笑了笑:“没有……没有……”
秦夫人道:“没睡好就多睡一会,不用急着过来。”
吴心绎道:“怕……怕母亲这边伺候不到。”
秦夫人笑了笑,和颜悦色道:“不碍事,我这人手多,也不缺你一个。”
吴心绎更加胆战心惊,总觉得她这句话别有用意,作业熬了半宿,脑子本就是昏昏沉沉的时候,心又这么一提,腹腔里排山倒海的恶心感便翻卷起来。她使劲往下咽口水,极力忍着,向秦夫人告罪:“母亲,我……我想先告退一下……”
秦夫人摆摆手:“去吧。”
她临出门的时候在门框上扶了一把,又使劲干咽了一下,喉壁摩擦在一起,半个胸腔都隐隐作痛。
吴心绎紧紧走出两步,扶着游廊的柱子干呕了两下,这才觉得松快了些。
婉恬在长房里问秦夫人:“大嫂好像很怕您。”
秦夫人笑了笑:“我是她婆婆,她当然怕我。”
婉恬道:“您还没当恶婆婆呢,儿媳妇就怕成这样了。”
秦夫人喝了口汤,慢条斯理道:“自己没底气,我总不能违心地将她捧到天上去。”
婉恬又耸了一下肩,咬了一口小包子:“真是不敢想象我以后嫁人,和婆婆生活在一起该怎么办,难怪玉集大哥要带着澜姐去上海定居。”
秦夫人丝毫没有想到她说这句话是别有用意的,还笑话她:“未出阁的姑娘什么话都说,也不嫌丢人。”
婉恬笑嘻嘻道:“在自己母亲面前有什么丢人的?您又不会害我。”
秦夫人道:“你大姐婚后还在扬州住了半年呢,不也得每日服侍婆婆?都没有听她抱怨什么,你倒说起来没完了。”
婉恬道:“阿姐肯定不会抱怨什么,因为抱怨了也没用,陈老夫人可不是易相与的,她脾气还没您好,要是换了大嫂那么畏缩的过去,只怕要被欺负死了。”
秦夫人责怪她:“怎么会欺负死了,她做主定下的儿媳妇,充其量是立立规矩罢了。”
婉恬忽然问她:“为什么您从不给大嫂立规矩?我们兄弟姐妹往日里起迟了,你都要说上一两句。”
“你跟你大嫂比什么,你瞧瞧她那副样子,我还没立规矩呢,就自己吓得不行了,再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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