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四夫人扶着服下安定神的花初颜走出来。
花初颜着一件白色飘纱如意月裙,外面披一件粉红烟罗衫,脸上浓浓一层粉,淡淡烟脂红,头上一对双环髻,除了几对碎钻点缀,有如满天星,旁边各插一对小小巧巧的翠玉金钿流苏,倒也显得粉琢玉雕,青春逼人。
这花初颜本来也是个绝色女子,不然不会迷得周宰相府的嫡子长孙如此神魂颠倒,非伊不娶,只是,大病了一场,少了些许丰腴,倒有些瘦弱,偏偏目光呆滞,走路还要左右挟持着,少了弱柳扶风之姿,虽看不出狂颠之状,便失去了许多的灵动之气。
四夫人也不避嫌,命人扶着花初颜坐下,花璺韬只知花初颜疯了,却不知道疯的程度,今见她还能安静,便心也放了一半,只用眼神不动声色的警示四夫人一眼。
“小女突然生命抱恙,还望各位大人不吝赐教,有劳了。”花璺韬在一边虔诚的弯腰做楫,一副慈父模样。
今日清缘楼里的人,都是懋城有名的医师,更有皇宫里的御医,既然来了,又是花璺韬的恳求,管他是假戏也好,真演也罢,懋城最大药房的丁掌柜便第一个走了出来。
丁掌柜细细望闻问切一番,最终唉口气,面色愧羞的站起来。
“花小姐脉相浮动,浮而空悬,却面色苍白,愚医实在看不出来。”说完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又接下来几个医生也是如斯这般,却没有人能诊出个子丑寅卯,摇摇头回到座位。
这个时候,花绛月淡淡闲闲迈步进来,一身半成亲的紫色月华裙,似乎周边的环境与已无关,也不看花璺韬惊讶的眼神,只四处打量了一下清缘楼,找了个空座,款款坐下,摇着自己那面暖鸭知春图的香扇。
花璺韬愤怒的看着花绛月,谁请她过来了?想要发怒,只是一屋子的客人在此,只不得按捺住要冲了来的怒火,脸上白一阵青一阵。
“花神医,”最后出来的便是当今宫里的御医之首魏太医,双手背手蹗着步子坐回到自己的座位,“花神医想必已先给花小姐诊治过了,才叫我们来的吧?”
魏太医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缓缓说道,“花神医都不能看好,尔等愚昧之才,又有何德何能,能看好花小姐的病?是不是花神医寂静太久了,今日想借花小姐之名,给尔等平庸之医上上课?”
此时花璺韬不仅在这些人面前丢了面子,更是一边花绛月摇着扇子的眼神,只不屑的看过来,像薄翼锋利的刀片划过心头,花璺韬刚要对四夫人发火,这时蒋勇来报,说周宰相来访。
“快,将周大人带至雄峨厅。”花璺韬正觉过场尴尬,想以来客之由便先离开。
“老爷,周大人说,说……”蒋勇是花璺韬的贴身男仆,岂能不知老爷想金蝉脱壳,只是……
“说什么?快说。”花璺韬急迫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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