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和小孩。大人们几乎都是用同情又可怜的眼神看着她。小孩子们则纯碎是看热闹,他们好奇地看着她,你推我我推你之后就是嘻嘻哈哈地笑着。
其中有一个男孩试图用棍子挑起她的裙子,被一旁的一个男人一把打掉那根棍子。男孩皱着眉头不屑地看着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那个卖鱼的刘叔,而那个小孩就是苗宇光。
她刚刚走进那个院子,看见院子后面是一栋破旧的两层楼。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搂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在院子里等着她。那个女人就是孔慧芳,男孩就是沈沛然。
第一天,大人和小孩都是很晚很晚才散去。第二天,来的大人少了一点,小孩却还是那么多。后来大人们几乎都不来了,小孩子们还是照常来。
那个苗宇光总是带头欺负她,开始年幼的弟弟不敢吭声,而她每次反抗总是引来更严重的欺负。渐渐地弟弟开始挥动着小拳头保护她这个姐姐。她也学聪明了,不跟他们来明的,而是悄悄地报复苗宇光。
她开始学做饭,从烧糊一锅饭被婶婶毒打一顿到后来完全承包了那家里的一切家务。弟弟也开始跟在她背后学着做家务。开始他会打烂是杯子或饭碗,这时她必须将祸端揽到自己的身上来。因为比起她打烂碗碟,婶婶如果知道她让沛然做家务,那么后果就严重得多得多。
之后他们姐弟总是悄悄地一起干活,最后他们总能默契地配合做家务和瞒过婶婶。
然而,婶婶的笑容还是逐渐消失了,她开始被婶婶骂做“克星”。
后来家里开始出现一些凶神恶煞的陌生人,叔叔和婶婶的争吵越来越频繁。这时她总是搂着弟弟躲在角落里惊恐地瞄着。
最后是苗家人上门来,她隐约知道叔叔和苗家签了个协议,只是不知道内容。直到她中考成绩公布,她终于知道那个协议是什么。
后来,苗家同意她继续上高中,但是如果考不上清华或北大就得成亲。那时候弟弟总是默默看着她,眼眸中尽是坚毅和鼓励。
她去香港上学之前回了一趟家,那是最后一次跟弟弟一起吃饭,饭桌上他们无话不说,可是当她一转眼,却发现弟弟不见了。
她以为弟弟跟她躲猫猫,并没有理会他,可是一直到天黑弟弟都没有回来。她开始焦急地寻找。她来到一片树林里,树林里白雾弥漫,回响着各种怪异的声音。
她忽然看见弟弟从眼前闪过,于是她紧跟上去,一直来到悬崖边,弟弟回头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之后,纵身一跃跳下悬崖去了。
“啊!”沈妍绝望地叫起来。
“沈妍!沈妍!”
她耳边听到有人叫自己,她想回头却发现自己脖子僵硬。
“沈妍!沈妍!你怎么啦?”
是杜妙清的声音。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杜妙清满脸担忧地站在那里。
沈妍挣扎着坐起来,扶着欲裂的额头问杜妙清:“妙清姐,这是哪里?”
“我哥哥的房子。”杜妙清头看着她说。
沈妍这会完全醒了,她想起自己已经是回到泉海了,而且是因为弟弟才回来的。对了!弟弟呢?他怎么样了?
她突然翻下床来,吸着床前放着的拖鞋往外奔去。
沈妍刚跑到客厅,这时入户的大门打开了,杜予腾手里提着一把滴着水的伞站在门口,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个购物袋。
“沈妍!”杜妙清也已经边叫着从房间里跑出来了。
“我弟弟怎么样了?”沈妍迎上去盯着杜予腾问。
杜予腾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怎么说。
沈妍看着杜予腾的表情,心里一阵寒意袭来,接着她向门口挤去。
“你怎么了?”杜予腾轻轻地问,然后将伞和购物袋递给妹妹。
“我要去看看他!”
“现在外面还在下雨呀!”
“我要去看看他!”沈妍重复着,语气出奇的平和。
“吃完晚饭我跟你一起去。”杜予腾伸手扶住沈妍的肩膀。
“晚饭?现在几点了?”沈妍疑惑地问。
“快五点了。”杜妙清在后面说。
“沛然他也还没吃饭。”沈妍急急地说,“我要去和他一起吃。”
“好!我陪你一起去!”杜予腾回头看了妹妹一眼,杜妙清立把伞递到他手里。
沈妍没有反对,她还在杜妙清的提醒下换上一套杜妙清的衣服之后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