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会把石路修宽,外面一侧再加上栅栏。”
商音音点点头:“就是这种路下雨天容易打滑,我刚刚就差点摔倒了。”
酌兮正低头看路,听到这话分心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拨款……”话还没说话,她就踩到了一个光滑的凸起,脚一扭,险些摔倒。
还是在前面的江承远反应快,左手手肘托了下她后背,右手顺势拉住她手腕,才免了酌兮受皮肉之苦,只是这样一来,她整个人几乎都陷进江承远的怀里。
夏天穿的衣服又少又薄,手臂几乎贴到一块,灼热的气息自相扣的手腕处蔓延至她全身,仿佛连着血液都沸腾起来,带着夏日的炽烈。她身体紧绷,一动都不敢动。
额前的一缕发丝垂了下来,挡在眼前,酌兮眨了眨眼,甚至听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急促又匆匆。
商音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了一跳,待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起酌兮:“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你走路就走路,回什么头啊,三心二意受到教训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分心,跟个小孩似的还要人操心。”
被她这样一弄,酌兮心跳渐缓,也没了局促感,她假装镇定地低头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还不是担心你,谁让你之前说你差点摔倒了。”
“你都说‘差点’了,那当然是没有咯。”
酌兮说不过她,又不好一直僵在这里,硬着头皮转向江承远,不敢看她,只盯着他脚下的石阶:“刚才谢谢你了。”
“不客气。”
与酌兮的忐忑不同,他始终淡定从容,好像之前的举手之劳再稀疏平常不过。
酌兮难免失落,很快又振作起来:“那我们继续走吧,大概再走十几分钟就能到了。”
商音音担心地问:“你真的没事?”
“没事。”酌兮扭了扭脚踝,又蹦跳了几下,脸色轻松,“你看吧,我都说没事了。”
“嗯,以后走路看着点啊。”
“知道啦,管家婆。”
被商音音暴力推了把脑袋,差点撞上江承远的后背。
酌兮以眼神警告她,商音音望天,假装没看到。
这座山确实不高,总共花了二十来分钟就登到山顶,山上植物繁盛,郁郁葱葱,自山上往山下看,石阶弯弯曲曲,窄而狭小,再远点,就看不到了。
山上有座亭子供人休息,据说这是百年前修建的,酌兮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历史感,破旧倒是真的,椅子的红漆脱落了几小块,这里开放旅游景区后估计会重新粉刷一把。
商音音拖着酌兮,让江承远给她们拍照。江承远很有耐心,随商音音折腾,他就负责最后的拍照。
树木下,亭子里,花朵旁,反正她看到什么都想拍,到最后酌兮都投降了,她还饶有兴趣。
人物照拍了个尽兴,商音音又拿出手机去拍风景,酌兮就坐在亭子里休息。她有时候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明明商音音以前体育考试长跑从来都在及格边缘,但她逛街、自拍起来,精力真是旺盛到令人怀疑是否有尽头。
酌兮休息了会,起身准备去找商音音,但目光所及处都没看到她,酌兮站起来往里面走,才走了几步,就看到江承远站在一颗树下。
也不知是颗什么树,树叶多为椭圆形,上面开满了紫红色的花朵,花丝细长,葫果呈倒圆心状,很是漂亮。
酌兮没有收敛脚步声,所以江承远在她过来时就知晓了。
再看到她,酌兮难免还有丝羞赧,但见他神色淡然,她也平静了下来,对这颗树木的好奇压过了害羞的情绪。
酌兮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几步,更仔细地观察起它的花朵来:“这是什么树呀?”
“白杜。”江承远往旁边让了一步,更方便她观察,“别名:丝棉木、明开夜合、华北卫矛。”
“卫矛?”酌兮总感觉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江承远道:“学校里的是火焰卫矛,是落叶小灌木,这是小乔木。”
以前戒城中学为了美化校园,在道路两旁、教学楼下、宿舍边缘全都种上了高大的树木和一簇簇小灌木,每个品种的植物枝干上都挂着一张小纸片,上面略写了植物名字和所属科目。
酌兮经过的时候总会看上几眼,难怪觉得名字耳熟。
酌兮仰着头,她正上方有朵花药摇摇欲坠,定睛一看,才发现叶柄被折过了,只要风一吹,这朵花就会掉下来。
酌兮伸手垫脚,呃……有点矮,没够到。
她又跳了起来,还是没够到。
再跳了下,还是失败。
正当她无计可施时,有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只轻轻一晃,就抓到了。
江承远转过身,对上的,便是酌兮闪闪发亮的眼睛。
她的眼睛非常漂亮,大而明亮,眼为略微上翘,当她专心致志地盯着一个人看时,仿佛眼里心底,都是这个人。
江承远心中莫名一动,有什么东西在细细地、轻微地拨动着。
“生日快乐。”他说。
他们的生日一前一后,刚刚好相差两个月。高中的时候她还曾为此暗自惊喜,没曾想原来他也注意过。
他捏着花朵的右手伸到她面前,伴着花蕊,怦然绽放的,是开在她心底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