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过头晕过去了,把他放在阴凉处,过一会儿就能醒。”
照顾病人这自然是金队长和小孔的工作,黄文斌过去看宝藏。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宝藏,让黄文斌也不由得起了好奇心。这究竟是什么宝藏,里面有多少值钱东西?莫非严伯阳和指点基督山伯爵找到宝藏的那个老牧师一样,其实不是疯子?
坚持了数十年,被人误会,被人打压,被人冒充妻子关进精神病院,最后终于拿到了宝藏,这实在是太传奇了,比电视剧还曲折……要不真的拍个电视剧,反正现在钱多,浪费一点也没关系。这剧情怎么说也比抗日神剧婆媳互斗好看。
包着宝藏的布很陈旧,蓝白色,黄文斌家里也有一条这样的床单,就是几十年前最流行的款式。看来这个宝藏真的是严伯阳的父亲埋下的,不是祖传下来。但也说不准,可能是祖传下来严伯阳父亲重新埋下去呢。
小孔,金队长,还有王如山都眼巴巴的看着黄文斌。这时候也别吊胃口了,他走过去,打开床单,里面的宝藏露出了真面目,让黄文斌大吃一惊。
那是一大堆的粮票。
粮票是一种购粮凭证,从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晚期,必须要有粮票才能购买粮食。在那时候,粮票是很值钱的。黄文斌听父母说过,他们家以前粮票不够,为了能吃饱,经常四处钻营弄粮票。
不过在黄文斌出生的时候,粮食已经不那么紧张了,没粮票也能在黑市买到各种粮食,粮票的作用大大降低。再后来到九十年代早期,整个粮票制度都取消了,粮票自然也就成为废纸。
严伯阳的父亲居然给他留下一堆粮票当宝藏,这算是时代的玩笑吗?如果是以前粮食不足的年代,粮票当然是宝,可是现在嘛……还是赶紧把这些粮票藏起来,换上黄文斌准备的金银珠宝算了。就骗严伯阳说他刚才太激动看错了,要不然他确定自己朝思梦想了好几十年的宝藏其实是一堆堆粮票,还不得彻底发疯。
可是这时候严伯阳哎的一声,悠悠醒转。
“你……”黄文斌刚想说什么,忽然发现严伯阳的目光恢复了正常。
“宝藏,”严伯阳平静的说,“我找到宝藏了。”
找是找到了,可这有屁用,还不如黄文斌的假宝藏呢。“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现在粮票也很值钱的,有人专门收藏这个。我就认识几个,要不介绍给你认识?”黄文斌安慰他说。
“伤心?我不伤心啊。”严伯阳说,“我高兴着呢,终于找到宝藏了。”他拿起一把粮票,“这可是全国粮票,走遍中国都能用,比地方粮票值钱多了,我父亲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么多。”
“啊?”黄文斌心想这严伯阳不是彻底神经了?
“七十年代没开新路的时候,所有的到北方的车子都要从我们车头镇过。镇子里吃东西比城里实惠多了,经常在外面跑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们都在车头镇吃得饱饱的,才进城去。”严伯阳说,“有些是别的地方来出差的,他们用全国粮票。”
陷入回忆模式了吗?黄文斌看了看王如山,王如山点了点头,示意让严伯阳说下去。
“我父亲在餐馆做财务,他琢磨出了一条生财之道,挪用公款在外头买来本地的粮票,碰上用全国粮票的,就用本地粮票换下来,然后再把全国粮票拿出去卖,赚个差价。就凭着这些钱,我父亲是镇子里头最时髦的人,自行车是最好的凤凰大二八,衣服总是崭新的,还买了录音机来学跳舞。”
“跳舞。”黄文斌顺口说。
“那时候跳舞是最受欢迎的社交活动,我父亲有钱,有录音机有磁带,可以经常练习,跳得可好了。”严伯阳说着微笑起来,“我父母就是跳舞认识的。后来他们结婚,生子,家庭幸福美满……终于有一天,我父亲挪用公款的事情被发现了。总算是把窟窿填上了,没有造成损失,只被判了六个月的劳教。”
“那也算好的。”黄文斌说,“碰上严打可就惨了。我家有个亲戚,和人打架一不小心把人打骨折了,碰上严打,直接被判了十年。”
“我父亲也没好到哪里去。”严伯阳说,“出了这种事,餐厅当然把他开除了,挪用公款的事情人尽皆知,镇子里没别的单位肯用。只能到省城打零工,每天早出晚归的,又辛苦,赚的钱很少。我母亲挨不住,扔下我父亲和刚出生的我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