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那个理事?
“等等, 等一下再说。”
审神者意识到自己一时半会儿是管不上拍照的事了, 她向刀剑们做了个手势,后者会意后也纷纷散去。
她倒不是觉得这对话得避着他们或是怎么样, 只是事情大发成这个程度, 还是一个人安静地想想更容易集中注意力。
“我好了。”她问, “怎么回事, 征君你不是一直让人监视着那边吗?”
“是啊,三人一组的两班轮倒, 问题就出在这里。”
赤司的声音还很冷静,“是谁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绑走。”
水落时江的心沉了下去。
她太清楚赤司征十郎的作风, 这个人数和轮班恐怕是他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的最优解。她见过那个理事家房屋的照片, 这样的人手完全够用。
而他会派去监视的人也只能是精挑细选不会轻易犯错的, 可以绕过他们的耳目做到这种程度, 对方绝不可能是普通的绑架犯。
尽管早就对自己面对的可能是怎样的敌人做够了心理准备, 她这时还是觉得不小的压力迎面而来。
“……”时江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征君的看法。”
“好,”她的青梅竹马罕见地沉默了半晌,才又开了口, “但你得答应我不会一个人擅自行动。”
水落时江:“……”
妈耶这人怎么这么了解她的。
她不情不愿地“哦”了声。
赤司当然听出了她的不情愿, “保证。”
“是是是,我保证不会‘一个人’——”她故意咬重了后三个字的音,“就跑去找什么真相, 可以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对此还很怀疑, 但末了只是叹了口气, 他道:“你不是认为那家伙的背后还有一个人吗?”
“嗯。”
“那个时候,”赤司说,“我记得这一点达成了共识,这两人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那个人可以用理事的人脉做一些事,但也没多密切,有的东西是没有办法轻易调查得到的。”
时江想到了什么,“难道说——”
“对,比如神座计划。”
情报有限,能联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这个举希望之峰财力和几千名预备学科高昂学费而秘密进行的违法人体实验,应该是那所学校最高程度的机密了。
“但就算是调查,”她嘀咕,“绑架他干什么?”
下一秒,赤司的话就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没跳出良民的思维范畴。
“希望之峰的这项计划,拥有知情权的首当其冲就是理事长和理事会的成员。你觉得如果想接触这种程度的机密,需要什么样的通行权限?”
“如果我是希望之峰的理事成员,”时江思索道,“密码和通行ID这样可以转手的东西都太不保险了,所以……”
“指纹痕迹可能被复制,声纹和面部识别……也存在基德这种可以完美变装成别人的家伙,要说连基德也没法伪装的东西——”
她声音一顿,“果然还是虹膜。”
“啊,唯一、不可复制,”赤司肯定道,“假如真是被绑架的,可能是为了这个。”
时江叹了口气。
虽然她对希望之峰没什么好感,对这个间接害了她的理事也很微妙,但要是落到这样为达目的而不计手段的家伙手里,恐怕凶多吉少了。
“征君,”她想了想,问道,“你手上应该有那里的照片吧?”
既然是现场的证据,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没有留的。
赤司安静了数秒。
“东西可以给你,”他说,“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放心,”时江语气轻巧地又重复了一遍,“记着呢,不就是别擅自一个人行动吗?”
她很快收到了邮件。
照片不多,就七八来张,但已经涵盖了那栋别墅周围一圈的景色。时江一张张翻过去,还看到了停车场的一角。
怎么回事,哪里冒出了一丁点违和感。
【还有现在的照片对比吗?】
她打字过去。
【只有这些,今早刚发现的时候拍的。现在警察已经在行动了,继续留在那里会被发现,所以我让他们撤离了。】
——是啊。
水落时江恼火地向后靠上椅背。
他们在做的可是非法跟踪,要是让警察发现,嫌疑人的人选还要落到他们头上。
难不成是死局?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审神者闻声抬头,“没事,进来吧。”
看到是新到的新人,她有些意外。
“抱歉,笼手切君,”时江不失歉意道,“那个要求的话,今天可能有点……”
“我找主人就是为了这个。”
胁差一脸认真地推了推眼镜,“请忘掉我之前说的话吧。”
水落时江:“……啊?”
“我……”笼手切江斟酌道,“听大家说了一些事,如果事件已经开始了,那就当我改主意了吧。只要换成有魅力或者努力的样子……不,按主人的想法来就好。”
“呃。”
她愣了下,“这样没问题吗?”
胁差连连点头。
“那,”时江思考着时间,“明天或者后天,等我过来的时候再商量商量。”
再多留一天的余地当然是因为学校还有事得解决。
水落时江自认还算幸运,她及时地在部活时间前堵到了松沢阳向,见面二话不说把昨天领到的那部分表格往对方怀里一塞,“喏,交给你了。”
“……?”他们部长一脸茫然,“你不去了?今天没有新生哦。”
……那也不去!
“我——啊我还有事,今天还当我缺席就好了。”话音未落,包里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时江立马找到了借口,“你看这还有人叫我呢,明天见啊部长!”
他怀疑是明天也见不着啊。
松沢无奈地耸耸肩,看对方急忙跑到一边,而背对着他的水落时江,在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时,表情瞬间凝固了。
“老实交代。”
随手把书包扔到一边,她没好气道:“好端端地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心虚得趴在地上的柴犬低低呜咽了一声。
“……想、想催你赶快回家。”
“我的工作还没完成啊,”她咬牙切齿地叹气,“学校那边提早结束了,本来还想着弄完再回来的。”
“但到时候肯定又很晚了。”
柴犬小声嘀咕:“每天每天都是和美他们带我出去,小江已经好久没有陪我了。”
“……”时江沉默片刻,她蹲下|身,“我有事要办,听话,等我忙完这阵子再说。”
萨瓦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还是低着脑袋开了口。
“昨天……”它说,“小江刚回来的时候,好像出了很严重的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有种情况还会更糟糕的感觉……那个时候,真的还有机会吗?”
时江哑然。
她盯着柴犬毛茸茸的脑门,挣扎了一会儿站起身。
“半个小时。”
萨瓦林猛地抬头。
“就半个小时,”时江叹口气,再一次声明道,“然后我去本丸那边把最后的任务做完。”
时间应该刚好够。
柴犬喜不自胜,它乐颠颠地冲向一边,用爪子扒拉出提前藏在那里的绳子。时江蹲下,从它嘴里接过项圈和狗绳帮它拴好,一抬头正好对上从里面走出来的和美的视线。
“时江小姐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女仆惊讶道。
“嗯,”时江笑着点点头,“今天就不麻烦和美姐了,我带出去溜溜。”
“等等——”
牵着一出门就撒开欢的柴犬,她忍不住又道:“记住我说的是半个小时。”
“但是也是小江说可以一直走,大不了打车回去的,”来回望望周围没人,萨瓦林回头,“走嘛,那边我好像还没去过。”
她是图方便。
时江压了压跑得有点松的帽子,她回家时还有点晒才顺手从衣帽架上拿了一顶,结果出来不到二十多分钟就太阳西斜,这会儿戴着还有点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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