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呢。”
时江勾勾唇角,眼神中都是势在必得。
“我还得感谢您告诉我这么好的地方,放心,我一定会把那里拿下的。”
*
“要我说,”后藤抱着胳膊,“大将不应该一起来。”
水落时江:“嗯?为什么?”
“这还用说嘛。”
今剑接上话,“我们当然会顾虑到主公大人的安全了。”
“今剑——”
小天狗踩着独齿木屐“嘿嘿”笑出声,全然没把审神者警告般的语气放在眼里。
“都叫我‘大将’了,”时江也就是跟他闹着玩,就像刀剑们要是真不同意也不会让她来一样,她耸耸肩,顺着他们的话往下道,“毫不知情地在后营待着算什么大将。”
药研低笑了声,信浓歪着脑袋想想,还真有要被这理给说服的架势。
当然,这不是审神者就这么跟着来的理由。毕竟大家都是成百上千年传承下的刀剑,哪怕这不是水落时江的专业领域,作为在这个时代生活的人,她遇上什么装置机关也能理解得比刀剑们快点。
至于身手——
“我回来了。”
回来汇报结果的不动行光一扬手,“有东西挡着,侦查不到多少东西。不过,和之前猜的一样,占领这里的八成是袭击主人学校的那些家伙。”
“那么,”时江看向一边,“我们第一个障碍就是那道门了。”
刀剑们的视线跟她一起转过去,被他们看着的男人双膝一软,差点又跪倒在地。
“知道怎么做吧。”
她问:“需要再教你一遍吗?”
专门挑了个最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就是为了这时候,男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连滚带爬地赶向门边,刚直起身想敲电子门就觉某处一凉。
“他们的镜头好像拍不到你脖子下面,”毛利藤四郎笑得可爱,“我正好想试验一下我的新型小孩子杀术。”
“要是你到时候没说错话就太好了。”
他弯了弯眼,“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呢。”
男人:“………………”
他敲门时真的带了几分急切求救的味道。
“谁?”门内有人问。
“我,029号,”男人恐慌地往后看了一眼,“只剩我一个回来了,我有重要的敌情要汇报!”
像是确认过他的脸,门内人又道:“输密码。”
他抖着手指把密码输了一遍,“咔哒”一声弹了锁,沉重的人防门缓缓开启。持枪的守卫刚刚往后退开一步,门外光景一映入眼中,他猛然发觉出不对。
“yahoo~”
加州清光招了招手。
守卫第一反应就端起了枪,可他甚至没来得及按上扳机。他刚感受到手上一阵剧烈的钝痛,摔落的枪支就从他脚边一直滑到墙角。
山姥切手腕翻转,刀锋进一步抵着他的脖颈,垂下眼低声道:“现在带我们进去。”
刀架在脖上,明显未被洗脑过深的守卫不敢不从,他一步步倒退着把入侵者们往正厅带去。水落时江刚走过先前那男人的身边,就看他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怎么?”她多问了一句,
“其、其实——”男人结结巴巴道,“平时都是两个人——”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见况不对就藏身在阴影处的另一名守卫冲着这个方向举起枪口,可他才刚刚瞄准女孩的后背,横里一柄刀尖已经蓦地将他手里的武器挑飞。
“这可不行呢。”
髭切笑眯眯道,眼中却没含一丝温度。
“要是伤到家主,这条胳膊就由我收下了。”
“好快,”旁边的膝丸又一次为兄长折服,“不愧是兄长!”
在两名守卫难以置信的视线中,压根没担心过自己人身安全的水落时江回过身。
“听说你们到了这个点就是作战会议时间,”她问,“他们在哪?”
没费多少吹灰之力。
和时江想的一样,这种位列组织下层的小团伙,只要躲开枪支的威胁就一切顺利。刀剑们的作战能力本就优秀,长年累月和溯行军的战斗更是磨炼得更上一层。
把一干人堵在会议室,连带着拎进了路上试图反击的杂兵,看着这林林总总一百多人,审神者开了口:“都在这里了?”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被大典太一瞪,其中一个小头目失声叫道,“平时都是他在联系上面,我们也是遵照这些指令做的!”
水落时江心道不妙。
要真像他说的,那他们就漏了个最糟的对象。
“他在哪?”她问。
中央控制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佝偻着背的男人僵直了正在敲打键盘的双手,他仍不死心地想再多做点什么,身后已经响起了警告的声音。
“把手拿开。”
保险栓被拉开的清脆声音在偌大的控制室里回响,水落时江收回手,捡来的□□枪口仍然对着他,“不然……”
男人显然受到了威慑,慢慢转身举起双手。他一步步向后退去,面上满是畏惧,身上的衬衫也皱皱巴巴的。
时江的视线扫过还亮着的屏幕,“你做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生怕她一枪崩了他,男人再三保证,“我还没发你们就进来了,你们不信可以确认!”
让谁去确认——
水落时江余光瞟过去,平时偶尔会炒股的博多?
“别让他们来!”
男人惊恐地看着那些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家伙,哪怕是小孩子也——他在监控上都看见了,所以最好的人选恐怕只有——
“你,就你过来!”他慌乱道,“不许拿枪!”
要求这么多?
介于还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时江耸耸肩,随手把手|枪递给了旁边的陆奥守——他眼馋地盯了好一会儿了。
无所谓,反正就是拿来装装样子的,她又不会用。
她走到中央电脑边附身,果然,程序刚刚启动,光标正在“连接”的按钮上还没来得及点下去。
幸好来得及。
“你们平时是用这个联系的?”
“对、对,”男人畏畏缩缩地答道,“只有我一个人有权限……”
“什么时候开始?”
“日子我也记不清楚了,只是半年前就陆陆续续在计划……”
男人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一步,他的手伸向怀里,“那个时候开始,有的人就开始变得不对劲。”
“……”想到预备学科的事,时江垂下视线,没去看他的方向,“怎么个不对劲法?”
回答她的不是男人的声音,而是匕首划破空气的尖锐刺鸣。就在刀尖即将碰到衣角的前一秒,有谁的手指搭上他的腕部。
不知是哪里使的巧劲儿,对方生生拧过了他的手腕,男人“啊——”地痛呼出声。他的胳膊反向横在肩上,关节因为扭曲而一阵阵发着疼,连本应架在对方颈动脉上的刀刃都反过来在自己的脖颈上划破了一层血皮。
“活着不好吗?”
刚刚按下“取消”关掉程序的水落时江终于从那块屏幕上收回视线,“你可以试试,今天要是挟持了我,你还能不能得出这扇门。”
她没有放松一丝手上的力气,手肘也还死死地抵着他的胸口,对方仍妄图挣扎却毫无办法,刀尖都在立着的荧屏上划出几道细痕。男人完全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一军,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后背瘫靠在巨大的显示屏上,不然只怕是下一秒就要滑落下去。
“好了。”
时江抬眼,那一眼压得男人越发喘不过气。
“来,现在告诉我,”她道,“指使你们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