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
孟氏心怀忐忑,打照面起,她就不曾正眼看过安若澜,此时用膳,她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没有注意到慕容氏的动作,如此心不在焉的态度,让老夫人很是失望。
用过午膳,老夫人便让众人散了,由宋嬷嬷扶着回了卧房休息。
从松鹤堂出来,正与伯娘们招呼的安若澜被孟氏叫住,孟氏让她陪她回馨月苑。
“晓得你对澜姐儿想念得紧,但她刚回来,想必正是乏的时候,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说话?”慕容氏不赞同地微微皱起眉。
孟氏委屈地咬了咬唇,秋眸泛泪,只默然不语,幽怨地望着安若澜,似在等着她做决定。
安若澜被她瞧得直打寒颤。
慕容氏四人眉间微皱,对孟氏这做派都有些看不上眼。
三夫人直接拉过安若澜,笑眯眯道:“澜姐儿,你母亲疼你着呢,肯定舍不得你受累的,你就赶紧回去歇着吧。”
又皮笑肉不笑地转向孟氏,笑道:“五婶,你说是也不是啊?”
孟氏当即被噎得脸上一阵难堪,只能僵笑着附和:“是、是啊。”
嘴上这样说着,眼底却仍是含着哀求地望着安若澜。
三夫人往前一步,假意替安若澜整理头发,挡在了孟氏的目光。
安若澜不禁觉得好笑。
既然伯娘们如此为她着想,她又怎能浪费伯娘们的一番好意?
抿唇微微一笑,她故作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揉着眼角含含糊糊道:“没关系的,我还有力气。”说着又是一个哈欠。
二夫人看出她是故意,便趁此机会上前,道:“哎哟,都累成这样了,赶紧别逞强了,赶紧回房歇着去吧。”
随即也转向孟氏,好声好气劝道:“你最是疼爱这心肝儿,眼下她都困成这般了,你还舍得让她吃累?一会歇好了再去陪你闲话也是一样的。”
边说着,就边推了安若澜离开。
孟氏紧揪着手帕,开口阻拦也不是,不阻拦也不是。
三位嫂嫂一口一个的疼爱澜儿,她此时若是勉强了澜儿,岂不是要落人口实?
可她此时又急于知晓在普济寺发生的一切,以及婆婆的想法态度。
犹豫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夫人将安若澜带走。
将慕容氏三人的阻拦当做是挤兑,孟氏感到很是委屈,她神色不虞地与几人告了别,带着人匆忙离开。
三夫人在她身后撇嘴耸鼻子。
托几位伯娘的福,安若澜得以在舟车劳顿后梳洗休憩。
自在地睡了个午觉,睁眼已是酉时前后,天边一片残阳似血,映照漫天彩霞似锦。
唤了百灵过来伺候梳洗更衣,又用了些茶果子,安若澜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彼时老夫人已醒来大半个时辰,正与一众姊妹在堂里说话,她过去后,不少姐妹就围了上来,对她嘘寒问暖。
她都一一回了,吃饱睡足后的她很是精神奕奕。
老夫人知晓她还要去给孟氏请安,便不多留她,让她快去快回,一会要留姐妹们一起用膳。
安若澜满口应了,欢欢喜喜出得门去。
到了馨月苑,孟氏正在看书,夏荷通报过后,她才得以进门。
想到自己如今进松鹤堂都不需通报,她不由撇了撇嘴。
也没有在前厅见她,夏荷引着她到了一侧的耳房门前,掀起隔断的帘子,让她自个进去。
她忽地就有些不愿进去了。
顿了顿,她最终还是迈步进了耳房。
孟氏倚在美人榻上看书,见她进来,立即放下书,亲昵地招手道:“澜儿快过来,让母亲好好瞧瞧。”
安若澜走进,福身:“母亲。”
孟氏拉过她的手,稍稍打量过后,便道:“几日不见,你仿似黑了,也瘦了,可是寺庙的斋饭不好?早知如此,母亲就不该让你去,忒的让你受苦吃罪。”
轻柔的语调里满含怜惜疼爱。
安若澜不置可否地笑笑,只道:“女儿此趟收获良多。”
孟氏目光微闪,挤出一抹温和的笑,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轻声问道:“听回来报信的婆子说,你们见到了婵真大师?真是有幸了。”
说罢,她眼角微瞥,悄悄打量安若澜神色,等着她接话。
安若澜却只是弯了弯唇角,也不知是否察觉出了她话中的试探,温驯乖巧道:“是啊,大家都说婵真大师是得道高僧,能一睹真容,是三生有幸。”
这完全不是孟氏想要的回答。
局促地捏了捏食指,孟氏忘记了李嬷嬷教导她的,循循善诱的法子,直接问道:“婵真大师可与你祖母说了什么?”(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