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园发生的事并未传开,慕容氏去向老夫人请示,希望等到彻查清楚后,再将赵姨娘送去田庄。
她跟安若澜想的一样,认为事情并不这么简单,是以她不想声张,担心打草惊蛇。
安老夫人把中馈权利交出去后,就很少再过问后宅的事,慕容氏原以为这次她也不会插手,却不想事与愿违。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不必再查下去了,老婆子自会给你一个交代。”老夫人拨动着念珠,神情肃然,不容违抗。
慕容氏微微一怔,尽管心中疑惑,却仍是恭顺地敛首称是。
直到从颐荣苑出来,慕容氏依旧百思不得其解,见她眉头深锁,赵嬷嬷道:“夫人,此事可还要继续查下去?”
慕容氏摇头,“不必了,母亲自有母亲的道理。”
尽管婆婆已经不管事,但余威仍在,轻易不容触犯。
再说,她只是侯府的媳妇,相夫教子,奉养公婆才是她的职责,尽管是宗妇,但也只限在后院能说得上话,说的难听点,她就是半个外人,有些事,她不能插手,也插不了手。
她隐约猜到一些,或许事情与前院有关。
摇了摇头,压下心底的猜疑,慕容氏再三叮嘱赵嬷嬷不要多嘴后,才匆忙回了锁桐苑。
再说老夫人屋里,慕容氏走了后,她吩咐吴嬷嬷道:“你去把那叫春草的丫鬟绑来,记得不要惊动任何人。”
又转头对宋嬷嬷道:“去知会大少爷,就说他做的很好,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让他不必再管。专心准备秋闱。”
吴嬷嬷跟宋嬷嬷领命下去。
对着过于宽敞而显得有几分冷清的屋子,老夫人闭眼无奈叹出一声。
翠芬院。
钱氏焦急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方才她派人去唤春草,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春草过来,想起秘密打听到的,荷香园的情况。她愈发焦虑不安。
“姨娘。”被派去叫人的小丫鬟匆忙回了来。脸上带着慌乱畏惧。
“人找到了吗?”钱氏停下脚步,目光如蛇般阴冷,表情阴鸷。
“没、没有……”小丫鬟战战兢兢低下头。浑身发抖。
“废物!”钱氏照着丫鬟的脸就是一巴掌下去,又顺手在丫鬟身上狠掐了几把。丫鬟嘤嘤哭着,躲到了一边。
钱氏犹不解气,摔了几个青花瓷瓶。才稍稍冷静下来。
她把丫鬟赶出去,走到床头摸出枕下的小瓷瓶。眼底带着狠绝。
她有预感,事迹已经败露了,眼下只有自砍臂膀,她才有可能保全自己。
握着小瓷瓶。钱氏打算去揭发春草的罪行。
只是不等她出院门,她就被吴嬷嬷带着粗使婆子拿下,扭送到了老夫人面前。
慕容氏也在。看到钱氏她并不惊讶。
在最初的慌乱过后,钱氏已渐渐冷静下来。看到老夫人,她当即就痛哭失声,娇艳的脸上满是忏悔与自责,抽泣道:“老夫人,是婢妾管教无方,才致使底下丫鬟胆大包天,竟敢毒害二小姐,还请老夫人看在昌哥跟霞姐儿的份上,饶了婢妾治下不严之罪。”
她把一切都推到春草身上,又搬出自己的一双儿女,以此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她虽是贵妾,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妾,只要是妾,她的死活就不在自己手上,更何况当初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与“深情”,她给侯府签了身契,眼下她犯了错,慕容氏就是把她发卖了,也不会有人替她说一句话。
只可惜,她的认罪并没有赢得半点怜惜。
老夫人摞了眼皮,不含半点情绪道:“先是利用铜雀的家人胁迫其设计晟哥,意欲让晟哥身败名裂,再是在瑾姐儿月事时,买通厨房的丫鬟,在瑾姐儿药中下毒,致使瑾姐儿体虚病重,这些春草都招了,你可还有话说?”
正凄凄惨惨假哭的钱氏猛地一怔,傻愣愣张着嘴,好半天才挤出话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老夫人,您听婢妾说,一切都是春草自作主张,与婢妾无关啊!”
她惶恐地大叫,扭动着被压制的身体,四处寻找春草的身影,字字泣泪,大喊:“春草你出来,你为何要这样对我,这些年我对你不薄,你竟然如此污蔑我,你出来!”
“不用叫了。”老夫人制止她的大喊大叫,冷声道:“刁奴春草供认不讳,已依照规矩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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