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药熬好了没有。”
说完,一震脚步声,人已跑了出去,姐姐重重的顿了顿脚,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姐弟俩的这番谈话,姬溪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从他们的谈话中,姬溪终于知道了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这少年郎先是救了一个大夫,然后又救了自己,大夫救活了自己,然后离开了这里,就这么简单。
而姬溪却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自己的伤势自己知道,满身的伤痕之外,尚有三处致命伤,更恐怖的是,在那一夜的激战中,姬溪保守估计,自己的血液最起码流出了一半,这样的伤势,就算是在后世也是决无幸理的,可偏偏,自己竟然保住了性命,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除了华佗之外,姬溪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本事,而对与华佗的失之交臂,姬溪也很是遗憾,不过他坚信,只要自己继续在这个时代活下去,一定有机会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这般思索间,耳边传来少年郎的声音:“阿姐,药熬好了。”
姐姐没好气的道:“熬好了就端过来。”
姬溪本以为应该是少年郎为自己喝药,不成想姐姐端过了药,坐到了床头。
女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姬溪已经醒了过来,并且睁开了眼,兀自一边喋喋不休的训斥着少年郎,一边用调羹翻滚着汤药,应该是想让汤药凉些再喂姬溪。
冷不丁的一低头,正好对上了姬溪的双眼,立刻怒道:“你个该死的,什么时候醒的?”
此时的姬溪,听完刚才姐弟二人的谈话,已经对这女人有了清晰的认识,这女人,地地道道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埋怨这个,诅骂那个,实际上心地非常的善良,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光嘴上训斥弟弟乱管闲事,实际上却从未阻拦过,自己能活到现在就是最好的佐证。
对付这样的人,姬溪是有经验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在意她话中的挖苦,更不要跟她动气,听之任之便可。
所以,姬溪一句话都没说,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女人把药碗往前一递,说:“既然醒了,自己喝。”
姬溪还是不说话,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女人似乎很生气,说:“看着我干什么,再看,当心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姬溪仍是不说话,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这是,少年郎在旁边小声的说:“阿姐,他现在应该是动不了的,老先生临走时说过,三个月内,他除了嘴巴和眼睛,其他的地方都是使不上劲的,如今才过去了两个月,还得等一个月呢。”
女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可还是怒道:“我知道,还用你提醒。”
言罢,状似粗蛮,实则小心的给姬溪喂药,当然,嘴巴一刻也不曾停歇,骂完少年郎,便骂姬溪,走马灯似的转个不停。
终于,药喂完了,女人一边骂着姬溪该死,混蛋,一边从怀中拿出手帕细心的给姬溪擦了擦嘴角,这反差,弄得姬溪很不适应。
喝了碗药,姬溪的喉咙稍微好受了些,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他真诚的对姐弟两人说:“谢谢。”
少年郎张嘴傻笑,女人却立马回道:“我们救了你的命,说声谢谢就完啦?”
这话听的耳熟,姬溪真的想答:“要不,我以身相许。”可又怕这个时代的人接受不了,万一恼羞成怒打他一下,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真的就一命呜呼了,所以,话到嘴边却被姬溪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只是说:“容我后报。”
女人冷哼了一声,用讥讽的语气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个老家伙也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留下你这个半死不活的累赘自己跑了,姑奶奶我找谁说理去。”
姬溪苦笑:“那你说,怎么办?”
女人应该是早就想好了,闻言立刻道:“你身上还有点钱,就算是你的医药费了,怎么样,没意见吧?”
姬溪想起来了,当时在永安宫换装的时候,那个武士的衣襟内确实有一小把五铢钱,不成想经过那一夜的苦战,衣服已经支离破碎了,那点钱倒是保存了下来。
对那点钱,姬溪当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湛卢剑,于是,姬溪试探性的问道:“除了五铢钱,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女人还没有说话,少年郎就抢先说道:“还有一把剑,黑乎乎的,你要吗,我去给你拿来。”
女人立刻炸了,怒道:“不许拿,那把剑也算是医药费。”
听说湛卢剑还在,姬溪立马心安了,放在女人那里也无所谓,反正自己现在也用不了,而等自己能用的时候,还怕拿不回来吗?
于是,姬溪说:“可以,可以。些许薄物,不足挂齿。”
女人点了点头:“嗯,这个态度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