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既急且怒,可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正急切间,偶有门生暗中告诉他姬溪认贼作父一事。
也不知当时的脑袋是怎么想的,竟想出了只身触怒董卓,从而让卫家不敢攀亲的办法,于是乎,便有了前番的愚蠢之举。
还别说,他这法子还真有用,事出没几日,卫家便遣人前来解约,两家的婚事和交情也就此作罢。
而冷静下来的蔡邕,大为后悔,他只想到自己死了,女儿应该就不用和那短命鬼成亲了,可事后再想,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大庭广众之下辱骂董卓,董卓难道真的会只杀自己而放过自己的家人?其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当时的蔡邕,悔的肠子都断了,万幸得姬溪和吕春周全,以至于无恙。
可如此一来,姬溪和吕春便成了蔡邕的恩人,而蔡邕却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他们,对这么个君子来说,情何以堪,于是乎,积郁成疾,卧床不起。
姬溪听罢,愕然半响,后哑然失笑,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可事已至此,总要想办法治治这老头的心病。
姬溪的眼珠子乱转,还真被他想出了个注意,随后,便先略过这个话头,开始聊些家常风土,中间状似不经意的问:“我弟云虎,贤妹应该见过吧,觉得他怎样?”
蔡琰随口答道:“乃勇士也。”
听得蔡琰答的这般爽快,姬溪有些失望,可没有表现出来,就此略过,又聊了一会,再次问了个问题:“贤妹觉得文封如何。”
诈提吕春之名,蔡琰明显的一滞,继而双颊有些晕红,踌躇了一番,方才开口:“文封兄温文尔雅,乃谦谦君子。父亲曾说,文封兄腹有乾坤,胸有韬略,乃治世之良才。小妹与之虽接触不多,但颇为仰慕。”
闻言,姬溪大笑曰:“甚好,甚好,愚兄心中已有定数,贤妹放心,不数日,令尊心病自解。”
蔡琰闻言,初始有些不明所以,但到底是个聪明绝伦的人,瞬间便想清楚了姬溪的心思,继而俏脸通红,一句话也不搭的掩面而去。
见状,姬蔓也明白了,笑嘻嘻的对姬溪说:“大哥这是要把文姬姐姐说给吕先生了?”
姬溪大笑:“怎么样,般配不?为兄聪明不?”
姬蔓咯咯笑着,对姬溪说:“般配,太般配了,大哥你不知道,文姬姐姐好多次跟我套吕先生的话呢。而且,我总是能隔三差五的在这附近遇到吕先生,兄长不提倒不觉得,这一经提起,还真是真么回事呢。”
姬溪大喜,说:“还有这等事,那还省得我去吕春那浪费口舌了,为兄这便去吕家,让他家老太爷上门求亲。”说罢便起身,火急火燎的往外走。
姬蔓追问:“大哥,你不见老师啦?”
姬溪笑答:“穷酸腐儒,见他作甚。”说罢,尚还转身往一扇窗户望去,惊得窗后那道人影急忙闪开。
姬溪走后,蔡邕的房门大开,老头咳嗽这走了出来,姬蔓赶紧扶着坐下,笑嘻嘻的说:“大哥刚才的话,老师都听见了吧,觉得如何啊。”
老头本着脸,不接姬蔓的话,只是说:“听文封说,那小子得高人传授,有一本《陆九渊集》,老夫想看看,你去转告文封,让他借来老夫瞧瞧。”
姬蔓先是应是,随后笑道:“老师,你的病好啦?”
蔡邕佯怒曰:“丫头,敢嘲笑老夫?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姬蔓顿时苦了脸,说:“学生这就去做。”又说:“既然老师的病好了,我弟弟元状想再次登门拜访,可以吗?”
蔡邕叹了口气,顾左右而言他:“你先去做功课,回头老夫写一封信给你,你带给你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