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又恨。
“好孩子,”裴缙泽心里一片柔软,伸手握住妻儿的手,哪里还有什么记恨,嘴角噙着笑,“等你好了,爸爸带你去买小坦克。”
小男孩自然喜欢枪呀车呀之类的玩意,一下子放松了戒备,但也不敢乱拿,只仰起头来问吴芜,“妈妈,我可以要吗?”
其实她把孩子教得很好,有礼貌,也不娇气。
吴芜笑了一下,“爸爸送你的可以要,但你要记得要跟爸爸说什么。”
晨允笑起来眼睛完成皎洁的月牙,神秘地说了一句,“爸爸过来点。”
裴缙泽倾身而来,在一片惊异中,晨允竟然凑近来在他面庞“吧唧……”了一口,只听他笑嘻嘻说道,“谢谢爸爸。”
脸庞还有濡湿的感觉,裴缙泽整个人却觉被幸福笼罩着。
正在这时,梅森适时敲门打破了室里的安宁,“裴少,老爷子安排了少夫人母女过来,四少已经领着人到公寓来了。”
闻言,裴缙泽扭过头去的眼神一下冷了。
梅森这才意识到失言了,这屋里的一小一弱也是裴少的心头肉。
少夫人母女?
是呀,她怎么忘了,他早在港城娶了亲,原来连女儿都有了。
她只顾守着晨允,却生生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吴芜只觉得难堪,却是咬着唇什么都说。
裴缙泽意识到室里的空气不对劲,一扭过头来就见她一语不发地低着头,浑身散发着一种近乎死寂的冷淡。
男人捏了捏她的手,直觉她手心发凉,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芜芜,有时亲眼所见亲耳目睹的也未必真实,我和孙馥栾除了名义上的夫妻关系,再无瓜葛。”
裴缙泽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反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苍白的小脸微微扬起,他眉间似是有隐忍的心疼,“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她紧咬着下唇,泪水早就在眼眶打转,“我一名人民教师,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
即便那位少夫人是他有名无实的妻子,可她还拿什么去教育学生?
“裴少--”外头的梅森又在催他。
吴芜将所有悲伤和痛苦都小心收敛着,吸了吸鼻子道,“你去吧,别让她等急了,你的公寓我和晨允就不去了,我也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只是--”
她咬了咬唇,用力地攥紧手心,深深吸了口气才道,“实在不合适,你也别让你的保镖陪我们了,我住的地方你也找得到,晨允才退了烧,我跑不掉也不会跑的。”
空气好像都刻上了嘲笑的味道,她抬手慢慢覆住了眼睛,只觉得温热酸胀得厉害。
明明那样委屈,她却是什么也不说。
裴缙泽心里一阵挠得慌,可老爷子这次怕是叫人来示威了,他要是不过去,恐怕不会罢休。
男人温热的双手稳住她单薄的肩头,轻轻摩擦着,“在这儿等着我。”说着他坚硬的胸膛就贴了上来,他周身的气压一贯的强盛,吴芜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极强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