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看着手中仅剩的剑柄,和被剑气划得残破的衣袖,心中擂鼓般惊慌,又气又羞之下,眼眶也突然酸痛难忍,名为“难堪”的情绪一波接一波的涌入脑内,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张箐看到她的样子,得意的不行,觉得此行总算有点意思,何况这女孩本就和这佐天门的乌合之众一样,活该被他踩在地上!
他咧嘴笑起来,脑内的兴奋驱使着他用了内力,当胸又踹了那女孩一脚。
云昭失神没防备,狼狈地被踹翻在地,胸口凌乱的气息搅得她五脏六腑生痛,喉间发甜。
张箐上前走了两步,一只脚用力的踩在了女孩脸上,又重重的用脚尖碾了两下,像要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云昭这回痛的厉害,拼命挣扎了起来,用双手搬着他的脚,用力去捶打他的腿。
可是一个没有内力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打得过比她年长好几岁的太清掌门的真传弟子?
“你放开云昭!”云却吓得大哭了起来,恶狠狠扑过去咬在张箐的腿。
张箐骂了一声,单手拎起瘦弱的男孩儿摔到了一边。
云却扑在地上,磕掉了一颗门牙,疼得半天没爬起来。
其余几个小弟子也嚎啕大哭起来,纷纷扑上去对张箐又咬又打,“你放开云昭师姐!”
“坏蛋!你放开我师姐!”
张箐被咬疼了,一挥手甩开一帮小孩儿,脚也松开了云昭,冷哼一声,怕动静大了招些不必要的麻烦,也懒得和他们多耽误时间,又讽了云昭几句便就离开了。
他心里完全没将这个“小插曲”当回事。
“师姐……”
“云昭师姐……”云却捂着自己漏风的嘴,和其他小弟子一起围着云昭,想把她扶起来。
“滚开!”云昭面上全是土和眼泪,她眼睛发红,爬起来恶狠狠的踩了几脚地上的“青霜剑”碎片,哭着往后山跑。
云七正研磨着给云昭敷伤口的药呢,就看见才出去不久的小丫头一脸泥泞,狼狈不堪得哭着跑进来。他吓了一跳,以为是摔着了,心疼的要命,伸手想拉她到自己身边仔细看看。
却不想他才伸出去的手被云昭用力的打开了。
“小昭?”
“滚开!”她恶狠狠的哭喊着,“一个两个都这样骗我!把我当傻子!劳什子的青霜剑,一把破铁!”
云七被她骂的心里一跳,知道是为了“青霜剑”,心思急转,便又缓了几分语气想安慰她,“小昭,哥哥和你师父不是有意……”
“我讨厌你们!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小昭……”
云昭扑到床边,拎起一脸懵的小九,哭着跑出了门外。
“小昭!”云七急得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只恨自己不是正常人,不能站起来跑去追她,能做的只有转头一声声呼喊着在侧屋侍候的弟子,可是如今都去看青城来客的热闹去了,并没有人在。
过了好久才有人向这边跑,正是赶来安慰云昭的云却。
云却将方才的事又添油加醋极尽细致的描述了一遍。
“你说,她被太清派的人羞辱打骂?”云七声音很轻,指尖抠进了腿上的肉里,几点血污从衣服底下透出来,他嘴唇气得发抖,心里也疼。
“你先去同五师叔说小昭可能离家出走了,别的先别说,明天早上再来推我去中殿。”
……
东边山房中。
“掌门,我教中……可真有什么斩邪剑?”云常酉忍不住问道。
老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
“那他们一直纠缠在这里干什么?”云丰为人耿直,觉得那几个人又没礼貌,又看不起人,他十分不喜。
“不过,”老人看向窗外远方的层峦迭起,有些出神,“听我的师父说,祖上黄天师创立门派的时候,确实说过自己有把斩邪剑。”
那时正值乱世,连年的战事搅得百姓民不聊生,四方妖魔被血气吸引纷纷出洞。
环塘镇依山傍水,灵气充裕,便有各路妖怪盘踞在此。因为战乱,百姓本就吃不饱穿不暖,妖怪一来,抓食幼童,奴役青年和老人,侮辱少女妇人……环塘镇每天都充斥着百姓的惨叫。据说有一阵子,就连这里的水都变成了浓郁的血红色,宛如炼狱。
环塘地形偏僻,镇子也不大,那些名门正派顾不上这里,于是长久以来,倒成了妖怪的“福地”。
某一天,突然有位黄姓男子,自西蜀而来,说自己是来“解救苍生”的。
环塘镇的人们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那男子有把剑,民众们回想起来也都记不清样子,但神奇的是,自男子在常奚山上住下,环塘镇附近的妖魔鬼怪,确实一点点少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大家再也没有在附近看到任何一只妖怪了。
环塘镇太平了。
这时那个男子又下山来了,抱着那把剑,把一张张黄纸,贴在了许久不用已经积灰的告示栏上。
——奉天之命,承佐天道。今黄某携万教之祖所赐斩邪剑,立“佐天门”于常奚山,凡男儿者,不论老幼,皆可入我门中,斩妖伏魔,替天行道,谓之神使。
“真是斩邪剑?”有人惊叫道。
老人还是摇头,“这样的故事传下来,有几分真假没法辨认,而那把剑是不是斩邪剑也无从得知。”
“但是前任掌门曾经同我说,佐天门里有个秘密,而且先人嘱咐我的师父要死守这个秘密。可当时佐天门落魄了,连我都快要吃不起饭饿死了。”老人的眼睛浑浊,想到往事有些感叹。
“我师父想过要卖掉这个秘密……但最后撑下来了。他同我说,如果佐天门以后不行了,等到合适的时机,也许可以用这个秘密来换门派的一丝前程。”
“他说,佐天门不能倒。”
众人听着这些,神色各异。
“如今来的是太清派,九大门派之首……”
不知道现在,是不是那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