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那我就跟您说说尊卑贵贱,我是嫡女,您是姨娘,再怎么受宠也注定低我一等,称呼上,不要再叫我贺九笙了,该叫我大小姐。是不是?”
在现代的时候,她就算没时间看古装剧,但多少也知道点古代的尊卑之分。
这个赵青兰虽然是父亲的女人,但不是一房也不是二房,只是个姨娘,姨娘的地位虽比通房丫头高,但面对一房所出的嫡女也应当毕恭毕敬的,偶尔遇上了也是姨娘该向嫡女问好,嫡女则不必回答。
到了这里,竟然被这个妖婆逆了天,骑到自己的鼻子上头去了,在她面前这样三番五次的耀武扬威,真的是没把她贺九笙放在眼里,想来赵青兰今天大概要来立个下马威,无论是否,贺九笙受了气,她不撒一撒这股火,实在难掩心中那口恶气,也难以在知府家竖起威严。
赵青兰听闻此话,心间气的不行,这个贺九笙一贯是逆来顺受的,经不起折腾的娇柔小姐,怎么现在像转了性子一样,突然就开窍似的攻击她了呢?
怒从心生,她抬手就想给贺九笙还回婢女的那一巴掌,哪知贺九笙眼睛突然瞥向她身后,叫了句,“爹爹……”
赵青兰惶恐的收回手,不安的看向身后,可门口哪里有人!?
趁她分神之时,贺九笙一溜烟儿掀了帘子跑出闺房,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两人再见面时,已是在南苑的客堂之中。
知府大人正襟危坐在堂上,贺九笙坐在堂下一把梨花椅上,正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眼角余光扫见赵青兰追了过来,便以一种惺惺作态的关切声询问道,“姨娘~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气喘吁吁的呢?”
老绿茶终究是老绿茶,赵青兰转了转眼珠,僵硬的脸颊展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一边走进客堂一边道,“这不是想来看看笙儿你如今是否康健了吗?唉,爱女心切,所以走的急了一些。”
好一个爱女心切,贺九笙一口茶差点恶心的吐回杯中。
“跪下。”诺大空旷的客堂,贺大人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沉重。
他年纪虽长但其实依旧不容侵犯,眉宇间有着多年风雨沉淀下的沉稳与淡然,岁月漫长早已在他脸上刻下不容遗忘的痕迹,但身着朝服还未褪下的中年男子依旧拥有着难以模仿的威严。
赵青兰愣了一下,意识到话的矛头是指向自己的,心有所悸的跪在了堂中。
“你同我说,笙儿的病不见好转,可为何现在笙儿在我面前活蹦乱跳,与常人无异呢?”
“老爷啊,奴家也是怕小姐再犯起病来,伤及老爷,故而迟迟不敢妄下定论啊……”
“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你妄下定论?我问你,笙儿既已有好转之向为何不请个郎中来给她瞧瞧!?”
“老爷……”赵青兰早已没了和贺九笙对峙时的那副傲娇嘴脸,变脸变得极快道,“之前不也找了郎中,可那些个郎中越医越病,越医越病。拖累了大小姐跟着喝药受苦,奴家实在不忍……只想着若是这疯病就此不好了,奴家愿意来伺候小姐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不受苦楚,只要发起病来不伤到府里上下,就算是小姐喝了我的血吃了我的肉我都甘愿。奴家不曾读过什么大书,心底这些妇人心思干干脆脆明明白白,只盼着能一生一世服侍老爷,照顾老爷的孩子们……”
“把笙儿关进北苑已经是委屈了她,你还将她扣在柴房,连个贴身的丫头都没有,杂役们更是漠视她的存在,不管不问,尽给她吃些坏掉的饭菜,笙儿说,她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的时候,求人去请你,你却还不肯将她放出来,甚至没有知会我一声,可有此事?”贺大人说到这里,简直是又气又恼,将手里一盏茶狠狠的摔到了赵青兰面前,“她到底是贺家嫡出的大小姐,由得你这般作践?”
“老爷啊……这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想奴家含辛茹苦的养育小姐们到这般年岁,又怎么会有意作践您的掌上明珠啊……自老爷您将府中大小事务交付给我以后,我是日夜为贺府操心,恨不能把自己分出几个人来。我嘱咐北苑的杂役丫鬟们好好服侍小姐,竟不知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小姐关进柴房不管不问。我也是为贺家操了半辈子的心,老爷您是知道的啊……”
赵青兰边说边呜咽,说一段话简直大有掉半缸泪的意头,让人害怕她简直要说晕了过去。可她说的话看似很多,却叫人摸不着头绪,贺九笙只觉得她说的每个字自己都认得,可是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没有正面回答父亲的问话,可好像又已经回答了,并且把锅甩的干干净净,自己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心酸苦楚,再用袖子抹一抹泪流满面的小脸,就把自己的恶毒心思撇的一干二净。
贺九笙本指着听场好戏,可贺老爷似乎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也没给出个发落,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被赵青兰可怜的模样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