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万岁爷,许是昨天没休息好。”我急忙低头,今早知道疏影虽挨了罚,但索性罪名是偷盗,倒不是杀头的罪,罚过之后送去了浣衣局。
“你入宫前是待在八阿哥府里吧?”他踱步到窗边站着。
“是。承蒙八阿哥与八福晋照顾。”
“嗯。前几天朕去良妃那儿,她说起八阿哥的子嗣,朕何尝不担心,问起八阿哥,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朕想着这样不是办法,不如把你赐给他做个侍妾。”
康熙的话一下子冲如我脑袋里,没反应过来,身体先跪到地上,他见我如此反应,略有不耐地继续说:“你同八阿哥与他福晋都相识,虽是侍妾,但你若生下孩子,无论男女,朕亲自册封你为侧福晋,想来没人敢欺负、轻看了你。如何?”
我想着,就是这个时候了,决定我这颗棋子去向的时候,只是他如此随意更加让我寒心,这么多年来自以为付出的真心,想来都是白费了。
我低着头,看见地上青灰色的石砖,康熙的靴子就在不远处,旁边是书桌的桌腿,南书房的一切我都熟悉,只是从来看不透康熙这个人。
见我没反应,他又问了一遍:“你可愿意,去八阿哥府?”
我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宽容了,对于皇帝,在他眼里做出如何决定都不需要听别人的意见。
“奴才愿意在万岁爷身边伺候一辈子,奴才……”
“放肆!”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引来李德全,他急急忙忙过来,我伏在地上只听见他杂乱的脚步,继而是茶杯碰撞的声音。
“万岁爷,您看慕尔这丫头,做事就是不认真。”他只以为我做事惹恼了康熙,却没想到是抗旨。
“罢了。李德全,拉她下去打十板子略做惩戒,许她住在原来的院子里,伤好以后就去扫长街吧。”
“这……”
“奴才谢万岁爷。”我给康熙磕了三个头,这才半扶着凳子站起来,看向一边儿的李德全,他眼里满是惊讶,再看徐哥儿已经呆在原地,我微微摇头,跟着李德全出门。
进了行刑的房子,小小一个没什么光亮,中间放着一个长凳,旁边立着几个大小材质各异的板子。来人对我还算客气,叫我只穿中衣趴在凳子上,行刑的是两个老太监,大约四十多岁。
我想着十四当日被罚二十大板也是躺了半个月才能行走,想来我也免不了这样,康熙能让我继续住着原来的院子,也是替我省了许多打点。
我的冷汗一点点冒出来,身上火辣辣的疼,不仅是皮肤的痛,连着内脏也好像要被震碎了。如果我死了,会不会就能回去了?
十板子很快就结束了,我感觉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门被推开,徐哥儿慌忙跑过来,跟着两个太监,避开伤口给我搭上衣服,小心地抬着我回去。想着已经结束了,心里紧绷的弦一松就失去了意识。
眼前雾蒙蒙的,只觉得自己周围都是绿瓦高墙,头顶能看见飞机,身边却有宫女、太监穿梭而过,我到底是在清朝还是在现代?
低头看见自己穿着许久没穿的花盆底儿,身上是玫红的礼服,一块红布盖上我的头,手里被塞进红绸,我被推搡着向前走去,我想掀起盖头,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贝勒爷吉祥。”
贝勒爷,是八阿哥?
不,不,我不要嫁给他,九阿哥,你在哪儿?阿九,快来救我!
场景一换,我回到西北的家里,阿玛和额娘坐在大厅抹眼泪,面前放着一个牌位,我只看见“兆佳·慕尔”这几个字,难道我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