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来望救了我
自从妈妈走后,我每天放学都是着急地回家,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漫不经心,一路打闹了,因为我要回家做饭,吃过后就要放驴,它们已饿了一上午了。来望也放驴,还有他的羊妈妈,我们都是事先商量好放牧的地点,他已吃过饭,就顺带把我家的驴也一同赶上,等我吃过后,然后带着红柳再去找他会合,傍晚再一同回家。
有一天,傍晚回家的时候,我拔了一捆草,用草的茎叶拧成绳捆好,打算带回家给麻溜和它的妈妈做第二天上午的草料,这样它们就不至于饿一上午的肚子,但是我又特别的懒,不想一路背着,于是我就骑上了驴,怀中抱着那捆草,我家的驴骨架很高,对于小孩子来说,这样的高骨架还是很难驾驭的,但我就是个爱骑驴的主,即使抱着草也不例外。山路窄小、曲折,我骑在驴背上摇摇晃晃,几次都差点掉了下来。
“平子,你下来吧,我看着你骑驴就害怕,”来望在后面对我说,“颠簸的厉害,你还是下来吧,我帮你背那捆草。”
“没事。”我说,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担心,今天这捆草有些大,我有些搂不住,但还是不想从驴背上下来。
来望不再言语,他吆喝着别的驴子继续前行,忽然,我的驴一个趔趄,我毫无征兆的从驴背上翻了下来,越过路边的一簇柠条,滚到山坡下的一个圆形的小坑,直直地倒倒插入洞中,小坑不大,但是却不浅,这原是一个树坑,小树枯死后,由于雨水的冲刷,竟然又冲出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坑洞,我竟然始终没有松开这捆草,正是这捆草,我不知道是它害了我,还是救了我,因为它刚好垫在我的头顶,也就是坑洞的底部,使我免受头部的撞击,同时也更加塞紧了坑洞有限的空间,使我不得动弹,我的两只手被坑洞紧紧的箍住,不得动弹,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一张嘴都是草叶,根本无法发声,我的整个上半身,包括臀部都在坑洞中,只有两只脚露在外面,即使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我感到非常的难受,呼吸紧迫,胸腔像压着一块石头,喉咙呼呼作响,像漏气的风箱一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唯一的期望就是来望快点发现我,否则我就完蛋了,我也期望红柳快点找到我,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跑远了,因为每次回家的时候,它总是跑在最前面,有时候甚至离我很远,往往先跑回家,站在院门前向我摇尾巴,好像它是在迎接我一样,我期望它今天不是提早又跑回家了,那样的话,我不知道来望会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找到我,我还会不会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我越想越怕,我的脑海里像决堤的潮水一样,瞬间涌入很多场景,有爷爷哎呀着揉腿的动作,有奶奶苍白的面孔,和她大襟杉上的马莲花,有妈妈恼怒的神色,有弟弟浮肿的面庞,还有学校里我回答问题后,老师赞许的目光,窑洞墙壁上那一张张的奖状……,我的眼前也出现了一些幻景,我仿佛看到了花花正坐在墙头上洗脸,铁锤在树下踱来踱去,灰子正撅着屁股跳来跳去,麻溜满院的驱赶鸡……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我的耳朵似乎失去了功能,我不能听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了,我想我快要完了,明天的太阳我可能真的见不到了,我不知道来望会不会喂我的灰子和红柳,我的麻溜明天谁还会去放牧它们,后院谁还会去照料,妈妈和弟弟回来的时候,家都没有家的样子了,他们该多么难受。
忽然,我感到有人在拽我,而且越来越有力,我被拉出了一点,头部空间也宽松了很多,我的耳朵重又听到了声音,是来望,我听到了他在焦急的唤我。
又一下,我被猛地拽出,眼前瞬间变得敞亮,呼吸也霎时顺畅,我长长地呼了口气,仿佛吐出了一块石头。来望想扶我坐起,我轻轻地推了推他,然后继续躺在地上,昨夜刚下过雨,潮湿冰凉,但是此刻躺着感到特别的舒服,我的脸上感到很温热,我知道那是红柳在舔我的脸,可我不想睁开眼睛。
“平子,好些了吗?”来望在身边焦急的问我。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