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正秋淡淡道:“没关系,区区青藤散奈何不了我,毕竟我已快变成百毒不侵的药罐子了。”
“怎会没关系?!”卢冬青抖得更加厉害,神色慌乱,食指迫不及待地去寻找对方手腕处的脉搏,摸索着尝试几次,才终于把稳位置,转而闭上眼,聆听熟悉的脉相。
脉相依旧如常,以怪异的方式跳动,却保持着某种难以揣摩的平衡。
卢正秋瞧见他六神无主的模样,宽慰他道:“你看,我真的没事,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可是你的手很凉……”
“不过是老毛病罢了。”
卢冬青猛地抬起头,近在咫尺地凝向师父的脸,师父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平淡,甚至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仿佛在责备他大惊小怪。
但他害怕,他怕那颗乖戾的毒种在黑暗的角落里生根发芽,终有一日冒出头来,用比青藤更加残酷百倍的方式吞噬一切生的希望。
卢正秋见冬青不言不语,知道他又犯起倔劲儿来,便换了个更加轻松的语气:“我不是同你说过么,我年轻时武功不济,被魔教中人所伤,中了人家的暗箭,才落下病根,后来已除得七七八八,余下一两分而已,不碍事的。”
冬青先是摇头,又是点头。
他不知道师父的过往,只知道世上没有哪一种毒能抵得过青藤散,还不会碍事的。
他捏着师父的手腕,像是捏着天底下至为珍贵也至为脆弱的东西,惶然不知所措。
最终,他将那只手用十指捧起,缓缓捧到面前,一字一句道:“师父,我定会医好你的病,解开你的毒。”
卢正秋怔了一下,他依稀地想起九年前,似乎也曾有人说过相似的话:“向诚,莫要伤他,从未见过这般病入膏肓却仍活着的人,我要医好他。”
他本以为那天是他生命的终点,可他竟活了下来,竟走上了一条全然无法想象的路。
他无法继续追忆下去,因为面前的青年还握着他的手,那发抖的手指和肩膀一路将他的心神拉扯回原点。
下一刻,他便被冬青揽入怀中。
从前冬青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遇到丧气的时刻,便常常索求他的拥抱。
然而与从前不同的是,冬青的手臂已生得孔武有力,牢牢地搂着他,几乎箍得他喘不过气来。
或许这便是他需要承担的重量。
他等待着,一直等到洒在耳畔的呼吸平静下来,才从拥抱中脱身,在对方肩上拍了拍,故作轻松道:“冬青啊,我方才忽然想到,倘若我的老毛病一直医不好,未尝不是件好事。”
卢冬青严肃道:“怎么会是好事?”
“怎么不是?哪怕你当了大侠,娶了媳妇,也得把我供在身边,时时孝敬我。”
“娶哪门子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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