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蘅芜并没有误会,不是听信妖言为有心之人所用,她是不服。
她倾尽所有付出一切,甚至连累了至亲的家人却讨不得公道,终于觉得自己被骗了,因此怒不可遏,要向那骗了她的人要个说法。
为此她甚至不惜被利用,不惜与仇家媾和,反借仇家的势力接近她原本绝无可能接近的人……
甄贤想替嘉斐开脱,想说殿下真的尽力了,想说其中情势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明了,苏州之上尚有大局……但想来想去,他说不出口。
他没有办法对这个险些枉死的少女辩解。
“是我没能劝服皇帝陛下彻查织造局,如果你有怨恨,请你冲我来,不要伤害殿下。”
他眉头紧锁,沉声如是说道。
萧蘅芜眼中却散出嘲弄的粼光。
“大人您这是何苦呢。我又不傻。”
她丝毫也不放松地将那把打磨得尖利无比的剪刀又往前送了一下,紧紧抵在甄贤咽喉。
第75章二十六、兽之搏(7)
而此时奉天殿内外仍是纸醉金迷,靖王府上已然风声鹤唳。
送信的家仆把消息传回王府,又辗转递进宫中,待终于让靖王殿下知晓,已然几近子正十分。
靖王嘉斐连妥善向父皇拜辞都做不到,匆忙寻了个“酒醉不适”的借口便不顾阻拦从大殿上冲出来,领着自己王府的卫军,快马加鞭往那宅院处赶。
这是七郎的婚会,他竟然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甩手走了。也就幸亏七郎是个心大的,否则换作任何心胸狭窄之人,这兄弟只怕从此以后再没得做。
然而七郎不走心是一回事,父皇是否会不悦又是另一回事。
父皇不悦,是觉得他不识大体,当众给七郎难堪,更要使朝中流言四起,说他与七郎不合。
嘉斐当然看得见父皇当时的脸色不善,但事关小贤的性命,他纵然冒死顶撞父皇一回,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嘉斐恨得牙痒,只想把那闹事的绣娘当场射杀了事。
自从他派去的人回报萧蘅芜可能还没死,他便猜到会有这么一遭。
他原本以为这小绣娘必会冲着他和嘉钰来,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劫持小贤。
想来也是可气。
既是七郎的婚会,小贤身为七郎的老师,为何不能在内殿设席?何况父皇明知他和小贤关系不同一般,连崔莹这个并无册封的侧室父皇都特准她以内命妇之身携世子上殿了,俨然与靖王妃没有什么分别,偏偏要把小贤扔去殿外,使他无暇照顾。
父皇根本是故意刁难他。
父皇的好恶喜怒一向难以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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