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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姑娘呢?”他又问他。
“你放心吧,没杀。暂且好生关押着呢。日后再审吧。我此刻不想看见她。”听见这个人,嘉斐便立刻露出厌恶神情,聊聊数语应了,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他的眉头始终紧紧皱着,下巴上全是泛青的胡茬,一夜之间憔悴得不成形状。
“殿下,不要皱着眉……”
甄贤吃力地伸手,似努力想要展平他眉心的刻痕,低声宽慰时忍不住叹息。
“你不要自责。你没有做错什么。”
“我……”嘉斐如鲠在喉。
甄贤不禁苦笑。他坚持让嘉斐扶他坐起来,定要正正经经地平视着靖王殿下的眼睛,“殿下,你保护四殿下没有错。你是兄长,四殿下是你的弟弟,兄长保护弟弟,这是天经地义的。否则,倘若四殿下真有什么不测,你难道就能够承受么?”
那当然是不能的。
假如如今受伤躺在床上的是嘉钰,他一样也会伤心难过痛苦煎熬。
尤其若是嘉钰那样的身子,再挨这么一下,恐怕定是要熬不过了。
倘若没能保护好嘉钰,他一样会愧疚自责。
然而这又算什么借口呢?
这样就能够掩盖他的失职与失信吗?
是他放小贤受伤的。
“小贤,你——”嘉斐良久语塞,只能深深望着甄贤尚且虚弱地眉眼。
甄贤却是平静一笑。
“我是殿下的臣子,我保护殿下,也是天经地义的。”
他说得坦荡真诚。
嘉斐却似骤然被扎中了心似的,疼得又皱起眉来。
“你不只是我的臣子。谁要你做臣子。我也不要你拿命保护我。我若不能护你周全,还反过来要你护着我,那算得什么?”他板起脸训斥他,满目嗔怨。
甄贤闻之摇头浅笑。
“殿下有爱护幼弟的心,是殿下有德;而殿下能够放心把后背交给甄贤,是甄贤有荣。”
嘉斐怔忡良久,只觉眼眶一热。
小贤其实是在宽慰他,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明明是没道理可讲的事,也能被小贤说得头头是道,和真的一样。可偏偏是这没道理的说辞,只要是从那个人嘴里说出来,他也愿意不管不顾地去相信。
因为他根本不敢,也不愿深思细想,这选择背后潜藏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