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有时忒想昭告天下,他一无断袖之癖,二无身体方面的障碍,然而——
心内长长嗟叹一声,齐毓玠认命起身,摆驾前往咸福宫。
夜色迷离,风声婉转。御辇平稳地在宫中主道上前行,造势颇为隆重。
隔着几道殿门,乔亦柔都听到了圣驾的声响。
进宫这半月她心里不大平静,她生养在小户之家,幼时又野得很,蓦地到了皇宫,真是怕自己功力太浅装不出几分样子卸了老底。加上那个虚伪的皇帝封了她个贵人,是几位妃嫔里地位最低的,她本来并不屑于求三千宠爱,只是连着伏低做小了半个月,她都觉得自己真成了只软绵绵的小白兔,谁都能捏她一捏,好气啊!然后一想到这些窝囊气都是拜那个虚伪皇帝所赐,就更气了。
反正总结起来,她是愤怒有之,忐忑有之,不甘有之,茫然亦有之。
斜靠在软塌,乔亦柔觑了眼窗外半轮明月,自言自语般呢喃,“也不知陛下要临幸哪位可……”转而意识到旁侧还有两位宫女儿,忙弯唇将“可怜”改成了“可爱”。
贴身伺候的宫女之一杏春生怕招惹她不开心,小心翼翼答,“回小主,听说陛下今晚点了静婕妤的绿牌儿。”
哦?
就是出身没比她高多少胆子却很小的那位?
了然地颔首,乔亦柔辗转侧了个身,在杏春秋梅看不到的地方飞了一记白眼,这皇帝还知道头回捡个软柿子捏,哎,可怜的静婕妤,平日去太后那儿请安都紧张得面色煞白,今儿晚上还指不定被那黑心的皇帝欺负成什么惨样儿呢!
转而她又联想到自己的未来,难免悲从中来,悲着悲着就手痒,真想把害她变成这幅模样的两位始作俑者撕成两瓣儿啊……
“唉。”将头往里侧埋了埋,乔亦柔一时不觉,竟叹出了声。
杏春梅秋相互对视一眼,都打起精神伺候,生怕小主太过伤心挑拣奴才们的错处来泄愤……
第8章
初夏的夜不长不短。
乔亦柔昨夜心情复杂,比寻常晚睡了一个时辰,清晨被杏春叫起时人都有些懵。
揉了揉惺忪双眼,也不知是不是没睡醒的缘故,乔亦柔总觉得几个丫头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话比寻常少了许多,透着股沉闷又警戒的感觉,不复平常活泼灵动。
没时间多想,乔亦柔在她们帮助下整理好行头,立即匆匆赶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哪知她刚到慈宁宫殿外,就见似在等人的姚嬷嬷朝她走来,道是太后今晨有紧要事儿处理,一律免了请安礼,让她先回景仁宫休息。
既如此,乔亦柔便领着春杏打道回府。
宫中景色自然极美,她下石阶上拱桥,侧头瞥了眼在绿水湖面游动的一群野鹤,心想,宫中的贵人们真爱折腾,本该翱翔在天际的鸟儿们被捉来饲养,去了天性,长得肥嘟嘟的,可又不准吃,真扫兴。无聊的用指尖绕着一缕长发,视线一晃,便瞧见桥对面几株垂柳下,三位美人穿梭而来。正是丽妃唐钰儿与住在钟粹宫的江贵嫔与元嫔张雅竹,至于昨儿晚上侍了寝的静婕妤,倒是罕见的不见踪迹。
钟粹宫与咸福宫毗邻,四位娘娘每日都是一道过来慈宁宫请安,只将她给落了单。不过乔亦柔并不在意,拉党结派什么的现在为时过早,她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磨着太后得她照拂,这总比夜夜盼着那不靠谱的皇帝实在。
只是眼下这般状况却有些诡异——
据乔亦柔了解,静婕妤是那四人中起得最早的,她胆子极小,万事不敢出了差池,都是候着其他三位妆点完毕再一起出门。
如今不见其人,莫非是她昨儿夜里被那虚伪的皇帝给折腾厉害了,以至于都下不来榻?嗯……她这想法会不会也太过夸张了咳咳……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