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玺坐在自己的书房内,一直在等前线的战报,但是始终没有人送来任何的消息,坐在底下的大臣一个个都是坐立难安,只有涂大人坐得四平八稳,他看着已经过了一天了前线依旧没有送来任何消息,那么申王估计是稳了。
坐在高位的沐玺攥紧双拳,脸上显而易见的恼怒,他虽然身处高位多年,但是他很清楚到今天为止依旧没有战报,那么前线危机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他还在等,在等西北部的战报,按理来说他应该希望西北部被阻拦成功,但是现在他却希望西北部成功越过界限。那么就算是自己败了,沐谨申也不会成功的那么容易。
现在他的眼里满是阴狠,他已经挡不住烈火军,但是如果烈火军与西北部的人拼死一战,那么沐谨申也讨不到好处,而且如果西北大军来势汹汹,他也大可向他们示好,唯一的条件就是杀了沐谨申。国亡也许无法挽回,但是他更不能忍受沐谨申的以下犯上,以及贺纾就算是一个死人她的威名也比自己强。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就算是贺纾死了,自己的皇位也因此受到了她的影响。
他知道已经等不到前线的战报了,他重新坐直身体,看着底下的大臣,大声呵斥:“是谁领命去接洽腾霄国的军队的?”涂大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慢慢走上前跪下说:“是小儿领命去接洽大军。”现在前线了无音信,沐玺自己也怀疑腾霄国大军此行的目的。
沐玺这个时候都不能反应过来的话,也对不起他那满是阴狠主意的脑子。他大呼:“来人!将涂大人给我压下去,派人一并捉拿涂府上下,罪名是有叛国之疑。”说完就有人上前将涂大人拉了下去,涂大人没有多为自己辩解一句就跟着士兵走了。
“等我看见了涂大人之子的尸体,或是他传递回战报再做决定。”沐玺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底下大臣不禁长舒一口气,现下聪明的人已经猜想到这嘉年王朝气数已尽,不够灵光的人此下只觉得伴君如伴虎,涂大人派孩子去了前线,最终还落下个叛国的罪名。
涂漫等在府里看着已经这个时辰了父亲还没有回来,她勾勾嘴角,走回自己的屋里,换上一身黑衣,摘下所有配饰,将自己的头发一把竖起头上只有一根白色的发带,腰间佩挂着一个写有涂字的令牌,这是涂府的象征,收拾好这一切,她又到祠堂里为列祖列宗上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响头,她看着自己母亲的牌位说:“您的孩子和丈夫倘若有幸,则回来再为您烧炷香;倘若不幸,那么我们一家就团圆了。”说完她就毅然决然地离开。
涂漫在一张纸条上写下:安好,珍重。她就放飞了家里前些天突然飞来的那只鹰,她做完这一切就来到前厅,在主位上缓缓坐下。街道上有一些士兵横冲直撞,目的地是涂府。他们到了涂府之后,就一把撞开紧闭的大门。眼前没有预想的惊慌失措的下人,他们也没有抽出自己的兵器。
只有眼前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坐在主位上,安静地盯着他们,那个女子仿佛从炼狱里爬出来的一样,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死死地看着他们,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一阵寒意从脊背扩散开来,他们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
轨契在士兵推开这扇大门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十分奇怪,当他看见眼前这个女子的时候,他仿佛一切都明白了。涂漫收回自己是视线,拿起身边那杯还有余温的雪松尖翠一口饮尽,她轻轻放下杯子,缓缓站起来,走到轨契面前,用毫无波澜的眼睛看向他,开口说:“走吧。”
这是所有士兵抓人抓得最诡异的一次,人家是自己走进牢车里的,没有反抗没有畏惧更没有求饶。轨契重新上马,带着罪臣之女回皇宫。轨契想到涂漫的平静,就看见了沐玺的未来。一个女子在面对官兵的时候都已是毫无波澜,可见人家早就做好了被抓的准备。这些人已经为了沐谨申做到这个份上了,那么沐玺还有什么赢面可言。
沐玺看着眼前送来的战报说:西北部只是向前挪动了军队,双方并没有兵刃相见。信中无一不表达着他们对此的欣慰,而沐玺恨不得撕碎这份战报。他愤恨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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