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分毫,待到过了许久,在螭行离即将要紧绷不住的时候,周遭气息才缓和了下来。
明明刚刚改换了称呼,还在称他为螭府主,转眼之间,不知怎的还像是触怒了这位镇山行者。
螭行离压抑着想要反抗的念头,收回了继续想说的话,只是冲着巴崚所在的方向,慢慢地抬起了一半无角的龙首。
他明明看不到,却能感受到,那青首之上毫无温度的双瞳,以及已经张开的血口。
连喘息都要停滞,力法难以运转,通体感触不到外界的这一刻,螭行离毫不怀疑,若他再说上点什么其他的话,定难避巴崚吞食。
随后,螭行离稍低其首,轻声缓言开口道:“行离知晓,叨扰了行者清净,实属有罪,这就告辞。”
眼看螭行离示弱要走,巴崚却总觉得其提及到范兄,心思不纯,就此放走,心静难平,也总感有些对不住范仁拿出的神仙法器,在鉴宝会上做的这一场机缘。
“慢。”
螭行离正要转身,听到巴崚开口,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心情复杂,他虽然不敌镇山行者,但也说不上是没有分毫反抗能力的。
“你既然如此惦记着范兄,也不能薄待于你,如此一来,你若能寻到范兄,再求机缘,才算不亏!”
巴崚话还没说完,阵阵青墨色的浊雾,夹带着丝丝赤红,从四面八方无声袭来,顷刻间便从螭行离的孔窍钻进,从其麟甲间的缝隙边缘没入。
螭行离睁目不动,他虽然没有感到伤痛,但却发现有些红色烟尘凭空冒出,侵入体内,最后转而结成一缕赤黄的尘垢,最后消失无踪。
原本神思之中消散的郁结、怨恨之气重新填回,一股莽厉的气血冲贯上头,到头来一场机缘,一场空。
巴崚自知虽然没有范兄那样神奇的仙家术法,但是在船赛之后,他亲身也感受了不少,想要令得了机缘者,归化之前状态,通过些手段转化,还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分寸难免小有分差,但总体不会相过太多。
螭行离发现这种变化之后,就是一怔,怒从心起,多少为妖者求而不得的缘法,就此败了?
血脉沸腾激的他就要低吼一声时,身躯突遭沉闷一击,就好像被抡圆了扇了一巴掌一样,头晕目眩,金星飘散。
清醒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扔出了龙跻山地界。
螭行离跌坐于一颗树下,懊悔之意翻涌而出,早知得了缘法离开就是,非要来与这镇山行者送信,到底图个什么!
果然,龙跻山九方洞地界之内,多年没有精怪妖灵者惹事、胡乱作为,都规束自身,懂规懂矩,这镇山行者的名头不是白来的啊。
九方洞中,赶走了桃花潭的螭行离之后,巴崚身为满意,他想着那螭行离毕竟是在他的锦圆会上得了范兄缘法。
倘若入了那老秃子的契文,而后不干好事,他岂不是也成了帮凶,要是日后让范兄知道了,也辜负了他厚颜请人家出手。
最后若是不巧闹得个范兄亲自出手,他这张老脸可算就从此丢尽了,今日顺手消解了螭行离所得的缘法,也算是就脱得干净了。
“不明之时,归察己路,来望相存,已求共济。好,好哇,果真是仙家真言,妙,妙啊,此一遭救吾于水火,又欠一桩人情了!”巴崚喃喃自语道。
他又回想了那老秃子性情,善于谋算而多埋暗线,表面目的与实际所求从不相符,手段没有度量,不然也不会从前遭了大变,多少年音信全无。
这次幸亏没有参与其中,他也是想多了还小有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