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束花,田美美就跟钟西江认识了。
钟西江是本地人,五十来岁,个子高高的,细细的腰,让人联想到过去武士手里的弓,又像上下弦月,但人也像上下弦月那样的清爽,只是说话口齿有点不伶利,甚至和女人说话还有点口吃,老男人还有些腼腆,特别是偷眼瞟一瞟田美美高高耸起的胸口,竟还有点含羞,他倒成了女人似的。这样的男人,一看,应该是地方街道上的负责人,或是市场管理的人员,或是文职干部,你永远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光棍。
钟西江,从小患过天花,脸上看上去有稀疏的坑洼,连起来给人的总印象,就是个广林,但你若仔细看,又没有几个坑洼,再加上他从小口吃说话,含糊不清,错过了最佳的婚配年龄,后来父母去世,就一个人过到现在。
钟西江住在城市的郊区,算不上城市人,又不是农村人,日子就那么不好不歹,三十多岁时,相遇了一个邻居女人,这个女人叫一朵花,一朵花不是真名,一朵花的男人是二百五,人们说一朵花插在牛粪上了,所以就叫这女人一朵花。
一朵花是安徽的女人,早些时候逃婚出来,从淮北农村来到苏州大城市,只要是城里人,好歹嫁了,便嫁给了二百五。二百五比钟西江差多了,但一朵花让二百五先碰上了,那叫缘分。
一朵花是个不怎么美的美人,说美人是对二百五而言,二百五在和一朵花结婚之后,一个月内就把一朵花的肚子弄大了,一朵花生下孩子,二百五利用关系,给孩子报了地方户口,一朵花便死心塌地留了下来。
后来一朵花就看不惯二百五,就勾引上了钟西江。
钟西江本来是和二百五同类人,都是城里的光棍一族,二百五有一朵花,便升级了,在钟西江面前说,我是大人了,小子,你得叫我大爷!
钟西江说,那我就把你女人一朵花给摘了!
二百五说,你能摘,尽管摘,我让她要够了,她一夜要两三遍,兄弟,你看我比以前瘦多了,身上的汁水都让这个女人吸干了。
钟西江说,那兄弟为你分忧解难。
那一次,钟西江把一个季节的收成换成了一条黄金项链,套在一朵花的小白颈上去的时候,随手就把一朵花胸前的纽扣解开了……
后来,二百五看到一朵花脖子上有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说,这是哪来的?
一朵花说,是钟大爷给的。
二百五说,他做了你?
一朵花说,聪明。不是你让他的吗?
二百五说,这个家伙,还当真?他看了那项链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后来,两家人就像一家人了,一朵花两个男人用,两个男人收入,都交给一朵花收存,当然二百五是一样的,却亏了钟西江。有人背后劝他说,钟爷呀,你和人家过到什么时候都是不长不团,最后老了,钱没了,人家有老婆,有儿子,再一脚把你踹了,怎么办?快快自己找个女人过日子吧。
这个时候,中国开始改革开放了,那些安徽的四川的乃至云贵的女人,在富庶地区只要是男人有那么一杆枪,便能打到一只外地飞来的鸟,娶上从外地来的打工妹子。可是钟西江不能,因为钟西江遇上城市扩建拆迁,祖上留下的房产,让他一夜成了富翁,这样,钟西江就更让一朵花爱不择手了。
因此钟西江只要带个妹子回来,一朵花手卡腰站在门前骂人说,钟西江是我养的男人,谁取抢我的食,我撕了她的笔!
后来钟西江就再也没有找到女人。
钟西江给这个送花的女人,叫柳莺,柳莺在郊区羊毛衫厂打工,租住在钟西江拆迁后新盖的房子里,经过一朵花的批准,钟西江只把一个厨房租给她。
正常情况下,一朵花白天在自己家里,晚上都到钟西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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