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清南翻了个身,渐渐睡着了。
海上的天气变化无常,早上还阳光明媚呢,下午就变得阴风阵阵了。而到了晚上更是狂风大作,船员们提醒乘客们收起晾晒物,因为暴风雨又要来了。
雨滴本来就大且沉重,狂暴的风让它们变得更加有力量,把客船打得左右摇摆。翻涌的浪花无情地拍打着船的侧面,欲要将它拆解成碎片。周围一片黑暗,已辨不清前进的方向。
船长声称他从未见过如此牛逼的风暴潮,就像这场风暴潮也从未见过如此牢固的庞然大物一样。
说不清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船会沉,于是便找到外部无线联络机呼叫附近海域的船只,可是得到也只是渺茫的回音。
那些船员们窝在船底抱成一团,这艘船就是他们第二个家,不能说翻就翻的。杨清南和其他人都在自己的船舱里,只等这肆虐的暴风雨过去。
直到夜间十点,天气依然十分恶劣,风暴潮还未停息。反锁在舱内的杨清南按住门把手,双脚死死顶着边沿,只有这样,才让自己保持住平衡。
暴风雨渐渐本来是件好事,但它引发了一个大问题。船体受到的损害无关紧要,然而新装的发动机却无缘无故熄火了,接着就开始循环启动失败。
几名船员对着那台出了故障的发动机指手画脚,毕竟他们不是修理机械的好手,所以不能要求太多。与此同时,船长发出的求救信号终于有了回应,三只救援艇闪着危险信号灯姗姗来迟。
客船吃水很深,船上乘客早已乱作一团,几乎都往同一方向倒。杨清南开门出舱,踏上甲板才看见船长抽着烟望着前方出了神。
“喂!”杨清南叫了一声,可是没有得到回应。
正当他走过去提醒时,船长突然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我就想问,这船还能开嘛?”
“不知道哎。”船长耸耸肩,模糊地回答道,“等维修人员来了才能查清故障原因。”
“哦,这样啊。”杨清南越想越觉得窝火,身为一船之长竟然连维修小小的发动机都不会。而且就连维修技师也没有,这也太不合理了。
大约半个钟后,在客船的一点方向处,一艘蓝白色的巡逻汽艇带着另一艘中型渔船驶入人们的视野范围。
船员按指示降下舷梯,让维修人员进入船舱检查设备,排除故障还需一些时间,船长便提议那些赶时间的乘客可以搭乘渔船先行离开。
渔船虽大,可它毕竟不是用来载人的,不可能带走全部人。不过考虑到天气状况,船长当机立断,命人启用底舱的十二只橡皮救生艇。这些橡皮艇足够大,坐上四五个人并没什么问题。
杨清南也想早点上岸,他已经在这艘船上吐了不止一次,除了内陆运客船和观光船,他从未搭乘过其他更具持久力的船只。
很幸运地,他一跳就跳上了一只空的救生艇,如果可以一个人开船无需顾及他人,那又为什么要说不呢?
然而不幸的是,船桨都还没动呢,他就被人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