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的,围成密不透风的形状,带头者是李梧桐与秦五。初新翻过尸体堆时见到的第一张脸孔就是秦五。
秦五好像也一眼就找见了他。
他们向彼此走去,露白拉不回初新,李梧桐也叫不住秦五。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被人唤作宿命。
幸存者在和残狼部众火并,新一轮的交锋开展了,最初,两方的人很容易辨认,缺胳膊断腿者是残狼的人马,四肢健全的则是羽林军和三叔雇佣的死士,到后来这一区别再不分明。尤其断了手的人爱砍对手的手,少了腿的人偏好在对手的膝盖部位下刀,一番激战之后,两个厮杀的人竟残缺得一模一样。
初新走到秦五面前停下,道:“你们毕竟还是出现了。”
秦五板着脸道:“我们本不必出现,这一战无论如何都是你输了。”
初新并没有被这句话激怒,而是问:“‘公子’呢?”
秦五双手抱臂道:“‘公子’已没有来的必要,若非他下了赶尽杀绝的命令,我们也没有来的必要。”
初新微笑着说:“一个胜利者如果不能亲眼目睹他胜利的全过程,一定会抱憾终生,所以我断定,‘公子’一定会来。”
秦五道:“你倒是很了解胜利者的想法。”
初新道:“每个人都难免有输和赢的时候,胜利者的滋味好受些,所以我记得比较牢。”
秦五道:“输不值得懊丧,赢也无须庆祝,对胜利的憧憬太过急切,痛苦就会前来造访。”
初新露出疑怪的神色:“想不到你也懂痛苦?我以为你是个没有情感的人。”
秦五缓缓拔出长剑,凝神道:“我和别人解释过很多遍,我并非没有情感,我只是不在乎。凡人的悲欢渺小可笑,毫无意义。”
初新显然不认同秦五说的话,反驳道:“恰恰相反,人的悲欢哀乐是最美好的东西,手握着这些记忆,人才能熬过一个又一个清苦寂寞的长夜。”
他也拔出了他的“七月”。
这是阿青送给他、他仍留在身上的最后一样东西,由江南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寻常铸剑师按照古法铸造的青铜剑。
两剑相击。
初新注视着秦五,秦五也注视着初新。
“我很奇怪,你的剑招是不是只有刺?”
“你能接下我这一剑,我倒是并不感到奇怪。”
“我明白,因为你并不在乎。”
初新一边招架进攻,一边注意着周遭的情况,祈祷天子能够快些率部出现。他虽已撑过一个生死关口,可也接近崩溃的边缘。他害怕在无休止的煎熬下他会再一次彻底屈服。
人最可悲的不是失败,而是甘愿如烂泥般放弃。
有匹马自洛阳西门进入,飞奔而来,径直冲向粮仓,在离冲天的火光还有一个街区的距离时,敏勒住了马,她发现有一群人正在道路中央看着燃烧的粮仓。
“喂,你们待在这里做什么?快让开!”敏挥舞着马鞭朝地上一甩,发出一记响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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