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子登基的消息,一早就传遍了洛阳城。
照例,天下大赦,所有的囚犯被释放,以示皇恩浩荡。
一家酒馆人声鼎沸,生意格外好,运道甚至比以前还要旺。敏从开门那一刻就在忙,去卖花女处买花,吩咐手下购置酒菜,站在门口迎客。
她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不光因为她从初新处得知,“公子”已经彻彻底底地死了,意味着她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不会再被打扰,也是想用更阳光的姿态鼓舞酒客。
城内米粮短缺,物价又涨得极高,时局可谓艰难,但每一个进一家酒馆的人状态都还算不错,尤其是一大家子同来的,为首的家长一定笑呵呵地与敏打招呼。
他们知道,笑可以给自己和别人都带去力量。
与热闹不搭的是西南角落的一张小案几,初新正趴在案几上安静地打着瞌睡——他昨晚依旧没有睡好。他的剑就搁在他盘坐的双腿边,随随便便地摆放着。
他身旁的酒客们则兴致高涨,聊着最新的见闻。
“天子暴死和万顺王失踪这两件事一夜之间发生,其间必然有隐秘的联系。”一位酒客压低声音,拿起酒碗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度,煞有介事地说道。
“这还用你说?傻子都能想到两件事是有关系的。”他的同伴有些不以为然。
“可是,”那酒客显然不甘心被同伴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知道那关系是什么吗?”
他的同伴们都说不出。
酒客很得意,他灌下一大口酒,做作地发出咂嘴声,喊了句:“好酒!”
酒的确是好酒。一家酒馆从不卖坏酒。
他的同伴们围拢过来。
“和我们说说吧。”“是啊,是啊。”这些是相信他所言者发出的声音。
“你今天才和我们一同释放,你怎么会知道?”“我不信你消息如斯灵通。”这些是质疑者发出的声音。
那酒客摸了摸杂乱的胡茬,想起自己已数日未曾梳洗,再次大笑。
他笑得极为爽朗,就像天下的好运气都被他独占一般。
他说:“其实两件事的结果应该换一换,天子是失踪,万顺王元欢才是暴死。”
围拢的酒客重新散开去,散开时还爆发了笑声。
“你的酒量可真差,居然已醉了!”有人拍拍那酒客的背,调侃道。
“这不是糊弄我们大家嘛!酒菜钱是不是该由你来出?”有人借机将请客吃饭的责任推给他。
“哈哈,喝酒嘛,不说大话怎么叫喝酒?”这句话说得倒是很漂亮,既替酒客挽回了颜面,又热烈了酒桌上的气氛。
初新却睁开了眼睛,神情复杂地望着身旁这桌喝酒的人。
只有他知道那酒客说的是实话。
那名酒客正是刚刚从牢中释放的高欢。
初新忽然朗声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酒量好的凑一块儿,酒量糟糕的也只能和同样糟糕的搭一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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