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新在醉仙楼待的日子也不少,可每回进门仿佛都有新收获。醉仙楼的主人明白来客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们讨厌的东西决不会在醉仙楼出现,而他们喜欢的事物则时时换新。
一批舞娘袒露着腹部,扭动着水蛇般柔软的腰肢,惹得观众纷纷喝彩。这是醉仙楼主人从西域引入的新花样,舞娘们的五官深邃,山根高挺,样貌和中原女子相异。她们行事的风格更不似汉人姑娘那般扭捏,用肚皮作舞却落落大方,毫无拘谨。
鲜卑人长期居于北方,北方苦寒,女子更无地位,自然是见不到如此美景。汉人呢,又困于礼法教条,不喜女人袒腹,哪怕久居岭南的人也难得瞧见姑娘们露出肚脐翩翩起舞。
不得不说,醉仙楼的主人很懂男人。
男人总是如此,装作彬彬有礼冠冕堂皇,心里却总涌动着难以启齿的欲望。
初新大多数时候不是个君子,所以他能恣意地观赏舞蹈,任由自己评价十来个姑娘之中哪个舞技最好,哪个长得最美。
不经意的一瞥,他发现小萍居然也扶着二楼的栏杆在观看舞蹈,眼中竟同样闪烁着贪婪和渴望的光芒。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初新迅速反扭了那段手臂。这是他的习惯,一旦有人从后面碰触他,他就会采取类似的自我防护手段。
手臂的所有者面容扭曲,却还是带着礼貌的微笑,那微笑让初新立马松开了手。
“抱歉......”
“你不必道歉,我弟弟也这样。”他温文尔雅地摆了摆手。
“你弟弟?”初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舍弟也练武。”
初新点了点头,仍在疑怪对方为何要找自己攀谈,那人却说了句无关的话:“这舞蹈可还合尊驾口味?”
“大开眼界。”
“看来这是个成功的法子,以后我得常用。”他谦虚地笑了笑。初新总觉得他笑起来同某个人很像。而他说出口的这句话里已包含了非常多的信息。
“您是醉仙楼的主人?”初新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醉仙楼主人竟是这么样一位长相普普通通的人。
“如假包换。”他又笑了,这次却是自嘲的笑,仿佛在说自己不起眼的容貌确实配不上响当当的名头。
“酒美双瑰,一家一醉”,这是时人给一家酒馆和醉仙楼的褒奖。两处都有美酒佳人,两处都是消愁的好去处,不同的是,一家酒馆的女主人总立在柜台前,而醉仙楼的主人总不见人。
有人甚至猜测他和敏一样,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然而初新清楚,这种猜测已破灭了,不得不说,连他自己都有些许遗憾。
可他还是不明白,平时不抛头露面的醉仙楼主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为何又会随随便便地自报家门。
“我想你一定很诧异。”
初新确实很诧异。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
初新当然也想不到。
“我听舍弟提起过你的事迹,你破了洛阳城的无头案,又于雨夜粮仓击溃残狼,就连皇宫内刚刚平息的叛乱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初新总算明白说话人和谁相像了。他和宋云铁定是一个妈生的,宋云老了会变成他这样,而他年轻时必然是另一个宋云。
醉仙楼的主人正是宋云的大哥,宋允。
初新听宋允解释了好多遍他的“允”字,总算明白宋家四兄弟的名字读音是相同的。他在心里嘀咕:哪有父母这么起名的?
宋允像是猜到了他的疑惑,笑呵呵地解释道:“家中长辈以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称呼我们,宋云是老四,是我最小的弟弟。”
初新叹息道:“家风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我本以为宋云的老实是罕见的,碰到宋兄后我才明白,老实是会传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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