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珠宝。
有人发财,有人破产,有人欢喜有人愁。
敏在发愁。
她看起来时时刻刻在发愁,因为她总是不笑,最近吃得素,油水少,又让她面有菜色,更像个事事不顺心的怨妇。
一家酒馆的生意并不差,甚至很难在饭点找到空位置,可敏明白,来的人大部分是富豪权贵,以前那些朴实的老面孔却再也看不见了。
“何苦总是皱着眉头?事情还没太糟糕,不是吗?”初新劝道。
“不,再糟不过了,因为事情在变得越来越糟糕。”敏一句话就将初新噎回去了。他只能叹了口气。
“其实你我都清楚,洛阳城坚持不了多久,”见初新一言不发,敏索性说出了她的看法,“城破之日,反倒是洛阳解脱之时。”
初新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
敏本来就是个极其理智的人,理智得有些不近人情。
“这么说来,你认为尔朱荣是这场赌局的最大赢家?”初新像在问敏,又像在自说自话。
“你难道认为胡太后能赢?”敏反问道。
于她看来,胡太后的权势在尔朱荣的铁骑甲士面前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谁掌握了暴力,谁就掌握了权力。
“对啊,任何有见识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一旦尔朱荣寻得理由开战,胡太后毫无胜算!”初新抱着脑袋,似乎对自己颇为不满。
“你怎么了?”敏望着他抓头发的模样,不由问道。
“你想,你我都能判断出来的结果,元雍怎么可能不懂?”他从地上弹起,跺着脚。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元雍既然明白,一旦开战,胡太后必败无疑,为什么还会把宝压在她身上?”
敏用手指轻点鼻尖,猜测道:“也许是不得已吧,他和胡太后毕竟是政治上的联盟。”
“像他这样的老人,绝不会顾惜和一个大势已去之人的联盟的,”初新道,“他经历的东西太多,知道什么人对他有价值,什么人没有,自然也懂得何时利用,何时抛弃。”
“真残酷。”敏只说了三个字。
政治,本就可以用这三个字概括。
“我好像已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初新沉吟片刻后说道,“楼上还有空房吗?”
敏叹道:“又要拿我的酒馆做人情?”
“藏两个人,两个女人,总不至于惹你讨厌吧。”初新嬉皮笑脸地说。
说完之后,他又转身走出了一家酒馆。敏则继续翻着账本,好像什么话都不曾讲过。
醉仙楼绝不会因宋允的死而变得安全,这是初新的判断,所以他让伊芬斯住进一家酒馆。那是整个洛阳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同样的,穆越兰也时刻有杀身之祸,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不知道的也太多。
敏将她们俩安排在同一间客房里,一人遇到麻烦,另一人也可照应。
城东,高阳王府。
“你确定是他密谋害死了兄长?”宋云问道。
换作平时,他绝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一定会相信朋友告诉他的每个字。是不是因为他经历了莫大的伤痛后,整个人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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