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从中午喝酒喝到黄昏并不是一件难事,可当酒馆外有一群呻吟哀嚎的病人时,酒杯和杯中酒就都变得沉重了。
“这个病会传染。”初新凑到敏耳边低声道,他害怕敏低估这种恐怖的毛病。
也许是多此一举,因为敏显然比他更惜命。
“我刚才扫了一眼,这些人里有西街的左掌柜,东头丝绸铺的店主王珍,还有城北的令狐老板。”敏说道。
初新很惊讶:“你是如何看那么仔细的?”
他记得敏只扫了一眼而已。
有些人的观察力就是如此出色。
“他们都是有钱人,身上穿的衣裳更贵,身边陪伴的人更多。”敏说。
对于一个商人而言,捕捉到这些信息并不是难事。
“衣裳更贵?你是如何瞧出来的。”初新问道。这些病患的衣服实在已被他们自己撕扯得不成样子了。
“我就是能瞧出来。”敏淡淡道。
初新苦笑道:“有钱的确是件好事,哪怕生这样的毛病也有一群人陪着,看看那对年轻的伉俪,他们就算因病而死,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的。”
“这毛病会传染,你为什么不在窗边喊一声,告知他们?”敏问道。
初新长叹:“我不喊等于害那些陪着病患的健康人,喊了等于害了左掌柜、王店主、令狐老板,里外不是人。这种冷血的事情,不如由你代劳吧?”
敏摇摇头,道:“起码你该告诉那对年轻夫妇的,他们绝不会离开彼此。”
她和初新一样,注意到了门外那对缓慢前行的伉俪。
男人用指甲撕扯着胸膛,胡言乱语,他的上下牙床打着架,眼神慌乱而迷离。
女人走得很慢,很累,左脚在前站定后,才徐徐地拖动右脚,两条腿都因为疲倦而酸软。
可敏一眼便了解,女人绝不会松开她的手。
她的眼睛是亮的。
她的步伐很有规律。
承载男人的草席被拽动,发出的“沙沙”声间隔是相同的。
敏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或许也不知道。
敏认为,只要她知道了这个毛病是不治之症,便会轻松些,便可以卸下不少包袱,安安心心地准备后面的事情。
“这毛病是要命的,”初新的目光呆滞,心思好像飘远了,“既然他们不会离开彼此,我还是先不告诉他们真相了。”
“不论你说不说,他们都会抵达真相的,”敏道,“你事先告诉他们,让他们有心理准备,不好吗?”
初新艰难地笑了笑:“还有希望,我相信许先生会有办法的。在这种时候,人更需要有盼头。”
对于这对年轻夫妇而言,这注定是段困窘的时光,却也承载了他们的幸福和期待。
更重要的是,他们已坚信对方不会离开自己,无论是贫穷富贵,还是健康疾病。
“他们再随意走下去的话,毛病会传染给更多的人。”敏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人们疾病的危险。
“难道这些人得待在家里一直到死吗?”初新茫然地坐在椅子上,显得不知所措。
“丢卒保车,舍小全大,”敏说,“再说了,许伯纯都没有把握医好的毛病,难道这么走走就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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