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应对并不现实,可若是放任陈庆之长驱直入,恐怕沿途守兵会尽皆胆寒,到时便无人能再抵挡他了,白袍过处,皆出降幡。”宇文泰说。
尔朱荣表示了肯定,补充道:“陈庆之颇似前汉霍去病,虽体弱多病,却武艺高超,智计频出,不好对付。”
“也许可以安排一场刺杀,直取陈庆之首级,那七千人必将不战自乱。”高欢提议。
“办法不错,就是不太容易,”尔朱荣沉吟道,“试想,若要于此军帐中杀我,有可能吗?”
确实不太容易,武林高手单打独斗虽厉害,却怎么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千人万人组成的军阵。陈庆之仅带七千人却敢犯边,定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这么看来,陈庆之是动不得的。”高欢很快附和道。尔朱荣有时也想不明白,这个人的主意为何总是变得特别快。
“不打陈庆之的主意,又当如何?”宇文泰好奇地问。
尔朱荣晃了晃手中的密函,道:“庆之的主意打不得,忌之的却可以。”
宇文泰和高欢对视了一眼,并不明白尔朱荣的意思。
尔朱荣将密函掷到二人脚边,高欢俯身捡起。
宇文泰并没有任何要捡的意思,他不喜欢弯腰,那样会将他的后颈暴露于外,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已答应了死去的父兄,要直着腰杆活下去。
密函不像战报那样简洁,战报求快,越快越好,往往要在短时间内将关键的信息呈报,如将帅、兵力、胜负之类,密报则求细致隐秘,只有逼近众人的盲区,足够于字里行间冲击神经的,才算合格的密报。
看完密函的宇文泰和高欢都已愣住。他们显然想不到洛阳的瘟疫和陈庆之领兵还有诸般内情与关联。更让他们害怕的是,尔朱荣竟然能调查得如此详细彻底,他们不禁在想:会不会自己何时睡觉,何时起床,爱吃几分熟的肉,搂着女人喜欢用什么姿势,尔朱荣全都清楚?
世间本无秘密。
说不定你在无人的房间里做的蠢事坏事,隔墙的耳朵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一些你都不曾注意的细节,耳朵也注意到了。
“秘密”都是人自以为的。
舒不诚有怎样的秘密?那秘密又是如何被红袍人得知的?
他佝偻的身体仿佛随时会散架,可他的眼睛仍那么年轻。
只有怀抱信仰的人,才能有那样令人动容的目光。
这副羸弱的躯体里蕴藏的信仰究竟是什么?
红袍人身后有劲风,他知道,舒不诚出手了。
他没有转身,连看也不曾看一眼。舒不诚的招式也许会落在他的后背,也许是颈动脉上,也可能攻向他的太阳穴,他好像根本不在意。
初新已到了他跟前,他漠然地望着这个同他穿得一模一样的人,仍没有半点动作。
舒不诚的拳掌雨点般袭来,是那种六月的暴雨,滚烫的,掷地有声的。
可他惊讶地发现,那些雨点仿佛都被一把坚固的伞挡下,乖乖顺着伞面滑落,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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