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开始变得吵闹,师兄弟们都在争论如何应对净土宗的手段。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便是坐以待毙。”最先发现饭食中有毒的师兄松崖说。
松崖很早以前便跟随着达摩学习,至今却只有法号,没有法名。
松崖是他的法号。
他希望自己如松般孤傲,如悬崖般高绝。
云海替他感到惋惜,因为松崖师兄实在是个悟性极高的人,经文一解即通,众僧有疑问,不常问大师兄道育,倒经常请教松崖。
道育和达摩差不多,总是沉默着,盘坐在地,一言不发。
他是达摩最早的及门弟子之一,在永宁寺中资格最老,却木讷得像个哑巴,半天放不出个屁。
道育是他的法名,是达摩亲自为他取的。
难得的是,今天道育却对松崖说了句:“倘若我们以牙还牙,我们和他们就没有什么不同了。”
“我们死了,他们还活着,那才是真的不同。”松崖反驳道。
道育没说什么。
云海早就听说道育师兄论辩经常输给师弟们,今日方知此言不虚。
可云海隐约又觉得,道育师兄并非辩不过,而是不愿辩。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消息灵通的师兄摒尘道。
虽然叫着“摒尘”这样的法号,云海知道,这个师兄完全无法摒除心中的尘埃。他的心思实在太过活络。
“若要报复,当然不会投毒,只是要让他们知道,不可轻犯我们。”松崖继续说着。言罢,他朝着达摩。补了一句“师尊”,似想让达摩下个决断。
达摩睁开了眼睛。
云海并未看清,只是觉得猩红的帽兜下有一股如山泉般冷冽清澈的寒光射出,直至松崖的双眸。
松崖似乎也被这一瞥瞧得怔住。
“我听说近来有一支叫‘蝙蝠’的组织,专在夜间做穷凶极恶的事情,”达摩并没有正面回答松崖,“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下的毒?”
松崖同样没有正面回答达摩,而是说:“我昨晚看见净土宗的人在后厨鬼鬼祟祟的,问他们做什么,却又不肯说。”
达摩笑道:“比丘饿了,要偷吃东西,当然说不出口。”
永宁寺很大,杂居着各路的高僧,高僧又喜广收徒弟,难免有个别饭量大的,夜半三更去后厨找剩下的冷馒头吃。
松崖道:“可是师尊,‘蝙蝠’是江湖中的组织,怎么会打我们的主意?”
达摩淡淡道:“世界本就是相连的,我们跟他们有某种联系也不足为奇。”
松崖道:“师尊似乎认定了是‘蝙蝠’下的毒?”
达摩眼光中的温度再次降落:“你似乎也认定了是净土宗在捣鬼?”
松崖愕然,压低声音道:“我只是担心师兄弟们的安危。”
达摩的眼睛闭上了,松崖全身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竟然不住地喘起气来。
云海没有再听师兄们后面的对话,他只顾着看寺门前的黑幡。
风卷过幡的时候,幡就像拥有了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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