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起来的时候,他肥硕得能挤出油来的脸会泛起红光。
初新看见了薛财的笑容,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三叔和元瑾。
他当然知道薛财是来杀自己的,也明白那笑容是见到猎物的欢喜笑容,此刻他已没有那么安全,如此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绝对会引起不小的注意的。
但初新却似乎全然不在意。
他的剑仍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支在司马笙的脖子处。
热气在浮动,躁动不安,两侧房檐的屋瓦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像是地震前摇晃的桌椅瓶罐在扑棱扑棱地求救。
永宁寺到了。
初新用最隐秘的方式松了一口气,在此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已经是相当好的结果。
寺门照例已关,可初新仍有办法入寺,他将剑由司马笙的脖颈处拿开,平举当胸,司马笙心领神会般足尖轻点剑鞘,拉着许伯纯腾空而起,使的正是司马家秘传的绝顶轻功——玉流云。
初新伸手抓住司马笙的脚踝,双脚用力,三人竟一齐腾空翻过了寺墙。
寺中灯火幽暗,只能借着云层间渗出的月色看清寺旁的高塔。
高塔矗立,默然无言,就像神明般俯视着众生,俯视着与它无关的悲欢喜乐。
“你的病人就在那间大堂之中。”初新指了指不远处的佛堂,对许伯纯说。
许伯纯双脚仍没有沾地,因为怕发出太大的动静,他被司马笙和初新架着双臂,悬在空中。
“看来你确实知道我想要医治的最后一人是谁,”许伯纯蹬了蹬腿,“不过,你们总该把我放下来才对。”
放到地上以后,他说话就利索多了:“我得告诉你们,这次我要治的毛病,从来没有人医治过,额,或者也可以说从没有人治好过,连华佗和张仲景都没有,倘若成功,那我就比他们都要高上那么一二。”
初新笑道:“不光是高上一二那么简单,可能会是三四五六,但无论如何,你要记得我拜托给你的事情。”
许伯纯摆摆手:“记得,记得,他怎么问,我就怎么说,说得要慢,越慢越好。”
“对,越慢越好。”
佛堂是整座永宁寺里最亮的地方,有最多的灯烛,最金光熠熠的佛像,最智慧的人。
穿红袍的达摩仍在佛堂之中,他近来在佛堂里待的时间已越来越久,他的弟子们都说不出原由。
许伯纯站在佛堂门前,达摩的位置刚好在他和众多蜡烛之间,所以许伯纯也刚好没入了达摩的阴影之中,这让他感觉自己是个病人,而非医生。
初新和司马笙已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只有孤身一人。
可他还是走进了佛堂。
达摩没有说话,佛之外的东西,他谈论得很少。
“我曾经说过,你是个有病的人。”许伯纯道。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说话的对象不是达摩,却是初新。
可达摩偏偏回答:“你确实说过。”
许伯纯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就不多废话了,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的身体中住着两个人,我能让其中一人死去,也算是治好了你的病。”
达摩道:“当然,一副躯壳,一具灵魂,这样才算是无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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