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让他产生了某些奇妙的生理反应。
高琴师望着手舞足蹈的许伯纯,又瞧了瞧红袍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三天后你们斗法,我一定也来。”
红袍人冷笑道:“我想那时不光你会来,她也会来。”
他们都明白“她”是谁。
青木夫人完全占据了风。
在和任何男人的斗争中,她都很少陷入困境,总能游刃有余,在那次意外的失手以后,她就立誓如此。
初新连笑也变得不太容易了,因为他的呼吸已受到严格的限制。
青木夫人狰狞的脸近距离看来依然那么美丽动人,初新却已经没有兴致欣赏了。
“我提醒过你,不要多管闲事。”青木夫人对他说。
初新硬是挣扎着说道:“什么是闲事,什么又是正事?”
青木夫人冷冷道:“在我接触的众多有本事的男人看来,跟自己有关系的叫做正事,跟自己没关系的叫闲事。”
初新痛苦地咧着嘴,他的左脸已有些发麻。
青木夫人松了松手,继续教导着他:“比如金钱,比如权力,追逐这些东西才是跟你自己有关系的,才是真正有意义的。女人不过是附属品罢了。”
初新说话能够稍微轻松些了,他反诘道:“你说你自己是附属品?”
青木夫人点了点头,道:“在那些男人看来,我就是附属品,只不过我比一般的附属品更有价值,更难得而已。所以我劝你,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断送自己的前途,乃至性命。”
初新道:“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我只能告诉你,你和那些男人都很可悲。”
青木夫人笑了,言语间满是讥诮:“你这样的江湖后生我见得太多了,自以为有身不错的武功,穿衣打扮得体,行事落拓不羁就是潇洒,就能混迹武林。我告诉你,你错了。”
初新的右手缓缓举至肩膀高度,问道:“哪儿错了?”
青木夫人这才发现,他的右手竟紧握着那只雕饰精美的木盒。
“放开我,否则我就捏碎这只木盒,”初新道,“我想你费尽周折骗走这个盒子,一定不愿看见这种事情发生。”
青木夫人笑了,她手的力道陡增,初新瞬间变得不知所措,他终于发现自己在青木夫人跟前还是个愣头青:自己的要害已被制住,根本无法威胁到别人。
他的脸开始发红,发紫,发青,最后发白。
他手中仍紧紧捏着那只木盒,却迟迟没有践行自己的威胁。
他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放开他。”露白的声音像天国的号角般降落,如仙佛播撒甘露,为初新送去了特赦令。
青木夫人望向露白,看见她正用一柄短刀抵在两段锁骨之间。
这种威胁的方式古旧、老套,青木夫人已见怪不怪。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她说,“不管是什么人,我都不会轻饶。”
“反正我已不打算活了,”露白甜甜地笑了笑,“世还有什么惩罚比死还要重呢?”
初新看见,她的大眼睛泛着泪光。
他忽然觉得,这就是比死还要沉重的惩罚。
青木夫人的脸又因嫉妒产生了片刻的扭曲:“我收养了你,对你寄予厚望,把所有我认为好的本领都教给你,你一次次忤逆我,我一次次地包容你,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可现在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却要用你的性命来要挟我?”
露白说:“我欠你的,也欠他的。”
青木夫人道:“我教你们的第一堂课是什么?”
露白记得很清楚:“永远不要相信男人。”
青木夫人道:“难得你还记得。他对你好,只不过因为他有所图,图你的美色,图你口袋里的钱,等到他们玩够了,腻了,他们自然就走了,你什么也不会有。”
露白笑道:“没关系,我没想要什么。”
“什么?”青木夫人疑惑地问道。
露白还是很平静:“我知道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只求你放过他,我没说要和他一起走。”
初新缓过神来,道:“我要带你走。”
露白望向他,一字字说道:“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
初新的嘴被堵了,竟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青木夫人怔了怔,突然大笑起来:“好!很好!”她松开了掐住初新脖颈的手,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比那时的我还要聪明,聪明得多。”
初新踉踉跄跄地靠在了墙角,因为缺氧,他已有些站不稳。
比起身体的不适,让他更难受的,是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缺了一块。
“你该走了,”露白对初新说,“走时不要忘记把那只木盒留下。”
初新凝视着她,看了很久。忽然,他干笑三声,将木盒摆在桌,翻身掠出了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