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雪坐在石阶上,用手揉着她的腿。
她的腿细长、白皙、结实,小腿的肌肉线条自然柔和,和她的手一样,任何男人看见都会疯狂爱上。可此刻这双被无数人视作珍宝的腿却酸疼不已。
她为天子跳了一整晚的舞,没有休息过。在舞蹈结束以后,天子就将她从寝宫里赶了出来。
鹿雪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她不知道她的手和腿如何不能打动元子攸,她只知道这个傀儡皇帝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她终于让自己的腿肚子好受了些,胀痛感随着她指尖的跃动逐渐消失,她有些缓过劲来了。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又用手摸了摸脸,她的脸光滑且僵硬,像新制的陶俑。
那轮廓和触感是陌生的,她不长这样,她自认为原本的样貌还要自然些,但每当面对铜镜的时候,她总会感慨自己本来的面目有多可憎。
这是张挑不出瑕疵的脸,本不属于她。
她几乎要发疯,要在安静得可怕的月夜里歇斯底里地咆哮:既然上天给了她一双完美的手,一双完美的腿,为何不能让她天生一张完美的脸?
她想,也许是元子攸瞧出了这副面容的破绽,找到了面具的粘合线,或者,在亲吻时,元子攸受不了那股淡淡的药味儿。
要制作精良的非人皮面具,必须浸泡在四十七味中药里头,熬煮一段时间,那面具上难免携带着苦涩恼人的气味。
她的手指弯曲着,抓挠着她的第二张“脸皮”,她不懂如何让元子攸爱上她,她对于脱离“古树”控制一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或许我该把那个木盒子调包的,”她自言自语道,“或许木盒里头的东西能够帮我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
她希望元子攸不光用那种贪婪的眼光看她,还能适当地采取一些示爱的行动,她不希望元子攸沉溺于她的身体,她希望得到元子攸的心。
“倘若他把事情扔给我管,我做得一定比胡太后好。”她想。
无论如何,成为天子的女人总是值得骄傲的,她还有很长的时间,还有很长的路,所以她又站起来,赤着脚,不顾劳累,在幽凉的石砖上翩翩起舞。
月光片片飘下,好像大雪吹落燕山。
鹿雪没曾注意到的是,离她不远处的寝宫窗户打开了一条缝,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她,盯着她双手双脚每一次起落,急迫地用手发泄着。
元子攸额上冒着冷汗,身体却烫得像个火炉,在关键的时刻,他甚至忍不住要喊出声来,可浪潮退去后,他却在骂自己没有出息,竟然对这个监视他生活起居衣食住行的女人动了歪念。
男人好像只有在这个时刻是清醒的、圣洁的、一尘不染的。
他咒骂着尔朱荣,捏紧了他的被子,发誓一定要亲手杀死这个带给他荣耀和屈辱的人,要用刀把尔朱荣剁成肉泥。
额间的冷汗干了,元子攸打了个哆嗦。
他想起自己的族兄族弟被一个一个拖出军帐外面,惨叫两声之后再无动静的情形,河阴的血腥味,至今还浮在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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