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说服你。”
在一些人的观念里,命运中的幸与不幸都是注定了的,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
“你说他就是近来行凶、屡屡杀死江湖名人的红袍人?”青木夫人忽然问道。她无比惊讶于初新的推论。
“不全是。”初新道。
“不全是?”青木夫人失笑道。
“是的,”初新道,“这个披红袍的组织古天竺已有之,里头的人都自称为达摩,意思就是智慧博通。”
“达摩?”元子攸问道。
“没错,正是立于场下的那个达摩。”初新道。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青木夫人喃喃道。
“是他,也不是他。”初新又一次纠正了自己的话语。
“你究竟在说什么?”元子攸呵斥道。
“我早说过,达摩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成员皆身披红袍的组织,”初新道,“立于场下的那个达摩不过是组织的一员罢了。”
“你的意思是,死去的那些江湖人士中,有部分是达摩这一组织所为?”鹿雪耐心地听着,直到此刻才插了句嘴。
“正是,”初新肯定道,“这个组织明面上从事的是传教活动,其实也在以一些非正当手段惩处罪恶。”
“从本质上说,我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宝公沙门笑道。
“你说得对,”初新也笑了,“或许二者本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
他停顿了片刻,道:“只不过你身披红袍杀人是为了栽赃嫁祸,顺便完成你一统江湖的野心。”
宝公沙门道:“哦?”
初新道:“你所立的那些预言,每个要实现起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为了树立你的威信,你必须亲自去完成预言,再不济也得引导事情向你所预言的方向前进。”
宝公沙门道:“听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一个道理。”
他脸上再也见不到那种被揭穿的窘态,也许是他的肉瘤在片刻间又长大了几寸,遮挡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
初新道:“可是徘徊在阴影中的人,终究是会嫉妒正大光明沐浴在阳光下的人,达摩在洛阳的影响力很快就超过了你,你发现了达摩这一组织的秘密,便穿上红袍,冒充达摩,铲除异己,顺道还能把罪名推卸给他。”
宝公沙门道:“很不赖的假设。”
他苍老褶皱的面孔竟精神了许多。
初新道:“最强大的力量绝不是具有实形的,而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权力、恐惧,还有信仰,都是令人生畏的武器。”
宝公沙门道:“确实,懂得利用这些的人,一定会无往而不利的。”
初新道:“也不见得吧,元雍、宋允他们不正是前车之鉴么?”
宝公沙门冷笑道:“他们学得还不到家呢。”
初新点了点头:“他们确实不如你,所以你还活着,他们却死了。”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某段往事。
宝公沙门道:“我们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都在竭尽全力掌控自己的命运,仅此而已。”
“这么说,你也相信命运是可以更易的了?”初新刻意刁难道。
宝公沙门没有应答。
初新并无在言语上放过他的意思,趁势说道:“你说得没错,人都在努力掌控命运,可那并非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之上,亏你还披着一身僧袍,于白马寺读了几十年的经书。佛祖渡人苦厄,舍身成仁,你根本不配成为他的弟子与信徒。”
宝公沙门沉下脸:“一只猴子,也配做世人的信仰么?”
他干笑了几声,略显疲惫地问了句:
“你相信有佛这种东西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