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王韫来到青房,和卢恺之他们一起趁着张廷溪不在,暗戳戳把手镯放到了他桌面上。
张廷溪起初是懵逼,接着搞清楚是方以默他们干的时候, 马上恼羞成怒, 叫他们拿回去。
可惜段位不高,被方以默怒怼了,最后张廷溪口嫌体正直地收了镯子, 不忘皱着眉冷笑道, “我不会平白收你们的东西,回头我便吩咐下人拿钱给你们。”
方以默和王韫笑成一团。
张廷溪又气又急,红着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可惜气场不怎么足。
而这段时间道长始终未出现, 王韫也曾问过荀桢李茂冲是不是有两个徒弟,一个大概二十多岁, 一个七八岁的样子。
荀桢本和王韫一起待在书房, 一个练字, 一个处理公务。听了王韫的话,他拿着笔的手顿在了半空, 墨汁从笔尖滴落,砸碎在洁白柔软的纸面上, 留下乌黑的污渍。
“先生?”王韫皱眉。
荀桢看来真知道些什么。
荀桢方回过神来,笑道“抱歉, 刚刚想到一件事出了神,按小友的提到的外貌而言,或许便是他们了。”
王韫再问时,荀桢却不同她细说,而是叫她耐心等待。
“先生是不是在隐瞒着些什么?”照理平时的王韫不会再问,可不知为什么,她没来由得有些恼怒,只觉着荀桢有什么瞒着她。
有什么好瞒着的?告诉她不行吗?!他留给她的疑问已经够多了。
愤怒来得莫名其妙,王韫问出毫不客气的话时,也被自己的怒气震惊了。
荀桢静静地看着王韫,他凝视她良久,才包容似地轻叹道“不是我想要隐瞒你,”他好像未曾察觉到王韫的怒气,温柔而耐心地解释道“只是现下我也不知晓他的行踪,他既然留下了讯息,想来是有意告知小友的,小友不妨耐心等待。”
“如今我希望和小友谈一谈,当日我提到的要拜访之人。”
“什么人?”王韫也知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故而接了荀桢的话,很给面子的问道。
“此人名唤罗元亨。”见王韫不再生她气,荀桢弯唇轻笑。
“罗姓?”少年害羞抿唇浅笑的面容浮现于眼前,王韫一抬眼“和罗安泰有什么关系吗?”
“正是他的族叔,你可曾听闻他们当地有一俗语?”
“不曾听闻。”
“带叶核桃人参果,不如一个大萝卜。”
王韫懵逼“什么?”
刚刚蓄满的怒气值因荀桢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下彻底清空了。
又是核桃又是人参果和萝卜的,荀桢告诉她一大串水果蔬菜什么意思?和罗安泰的族叔有半点关系吗?
“此话指得正是罗氏。在罗氏之前,当地曾有叶、胡、任三姓,俱是当地名门,时至如今,三姓俱衰,而罗氏有家学,子孙幼秉庭训,自励于学。”
富不过三代,知识改变命运
听着罗氏的盛衰变化,王韫内心没来由地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知识改变命运,奋斗成就未来啊”王韫轻叹。
“知识改变命运?”荀桢听到王韫冒出这么一句感叹,夸赞道“虽直白了些,其中道理却说得不错。”
王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都是些中学作文中被引用烂了的话。
荀桢接着道“其中长庚父兄、族叔都是其中翘楚。罗元亨虽素有才学,然而无心于仕途朝廷多次征召都推了,此番我正是想邀他来执教书院。”
王韫不曾知晓荀桢和罗安泰的族叔也是好友。想来罗安泰出生书香世家,拜入荀桢门下,也有这一层关系。
王韫想:不甩皇帝的面子,听上去貌似是个很厉害的大大。要是能执教书院,估计会带来一波不小的影响,名人效应古往今来都有。
荀桢人脉广,被他邀请到的一定都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大学书院或许真的能在天下间掀起波澜也未可知。
如此一想,王韫考虑的也更多了,现在已经不是她小时候在扮家家酒了。
王韫提议道“先生要去拜访长庚的族叔,不妨叫上长庚同去。”
荀桢轻轻摇头“我自有其他人要托给他们。罗元亨素来宠长庚,一同去了,对长庚而言毫无意义。”
王韫道“是我想错了,先生既然想要锻炼他,定是要特意避开他族叔。”果真是期望越高,要求和标准也越高。
听荀桢的意思,似乎是安排了罗安泰等人去拜访难搞古怪的名家隐士。
王韫在心中给罗安泰他们点了一根蜡。
她和荀桢的行程同罗安泰等人相较则轻松不少,但是罗元亨住得有些远,马车走上三日才能到。
马车走上三日在王韫看来其实住得挺近的了。
虽然未曾见多罗元亨,王韫也对此人有了大概的印象。
是个教养好的才子大大,宠罗安泰。他一方面屡次拒绝朝廷的征召,一方面住得又离京中不近不远,到底是沽名钓誉有意为之,或是真的在出仕和田园之间矛盾,值得思量。
但好歹意味着能出京城。王韫听了大喜。
她出发前两天就已经抓心挠肺地在收拾行李,要带的东西不多,王韫打包了两三件换洗的衣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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