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若喜欢便依你。只是若累着了,不要自己逞强。”楚怀川的目光不由随着陆佳蒲一起落在了她的腹部——他们的孩子。
“臣妾晓得呢。”陆佳蒲挽了楚怀川的臂弯,略倚靠着他一些。
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也跟着明媚起来。原本是怀了多么伤痛绝望的心情入宫,又在对楚怀川上心以后过了那么久等待死别的苦日子,如今楚怀川的身体日渐好起来,他们的孩子又要马上出生了,陆佳蒲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陆佳蒲本来就是个十分容易知足的人,如今种种已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了。
陆佳蒲毕竟腹中胎儿月份大了,身子不太方便,这一路,走不了多久就有些累,楚怀川就陪着她时走时歇。
“刘先生已经在等着陛下了,看来陛下要因为臣妾耽误了……”陆佳蒲眉眼之间的笑意里有几分歉意。
“无妨的。”楚怀川拍了拍陆佳蒲的手背。
若说起来,太医给皇帝下针时,后宫妃嫔应该避开。可是刘明恕是个瞎的,之前他又给陆佳蒲诊过脉开过安胎的方子,是以,楚怀川被刘明恕施针的时候就没让陆佳蒲避开。
刘明恕给楚怀川施针的时候,陆佳蒲就斜坐在美人榻上,拿了一本医书来看。她本来并非什么才女,对于读书也不甚喜欢,可是因为楚怀川身体不太好的缘故,又因自己怀着身子,如今倒是时常翻一翻医书来看。
楚怀川如今所用的汤药早已换了一个方子,而刘明恕今日也是照例来给他施针。刘明恕将楚怀川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取下,道:“这次施针过后,陛下按照药方服用三月。三月后换药方之时,再次施针即可。”
“多谢刘先生了。”楚怀川是真心实意地感谢他。
楚怀川给刘明恕赏了府邸,就在离宫不远之处。他挽留了刘明恕许久,刘明恕也没留下,匆匆赶回了入楼。
毕竟,刘明恕之所以留在大辽,一开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研制如何分开连体人。
如今顾希胳膊上的伤口反复发作,情况不是很乐观。他急着回去给他治疗,只有给顾希彻底治好之后,他才有把握在平平和安安身上实践。
刘明恕出宫以后,楚怀川懒洋洋地倚在交椅里,望着刘明恕离开的方向,随意道:“是个人才,可惜不会留在大辽为大辽所用。”
陆佳蒲从医书里抬首,望了楚怀川一眼,浅浅笑了一下,复又低下头来读书。
不久,小太监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陆佳蒲顺势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楚怀川面前,柔声说:“陛下,该喝药了呢。”
陆佳蒲刚入宫的时候,见过几次楚怀川不耐烦喝药,从那以后,楚怀川每一次喝药的时候,她都会亲自将药碗端给楚怀川。纵使后来刘明恕出现,楚怀川知道自己有了生机,不再厌恶喝药之后,陆佳蒲仍旧坚持着这个习惯,并未改变。
“知道了,你也不嫌药味儿冲人。”楚怀川将药碗接过来,几口就将一整碗浓稠的汤药喝完。
说起来,陆佳蒲算是幸运的,她自怀了身子以后害喜的症状很轻,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别的孕妇闻到浓重的汤药味儿说不定会呕吐,她却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
陆佳蒲将药碗递给小太监,让小太监收下去,温柔地望着楚怀川,道:“闻久了,臣妾觉得这汤药味儿也挺好闻的。”
她倒不是奉承楚怀川,而是楚怀川自小每日喝汤药续命的缘故,身上总是带了一股药味儿,这股药味儿淡淡的,已经化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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